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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她怎么都逃不过的疲惫又从骨子里溢出来。
“回来了吗?”
“上楼了。”
话说完,电话被挂了,徐念溪走到门口时,才发现,门已经是打开的了。
门开着这是个欢迎她进去的状态,但徐念溪不愿意进去。
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被王君兰听到动静,“在门口干嘛,快进来。”
一进来,王君兰问:“怎么样?”
徐念溪摇头。
王君兰皱紧眉,“这个也不行。有说为什么不行吗?”
徐念溪沉默着,没说话。
她无法想象,王君兰得知不行的原因是她不愿意有孩子,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王君兰烦躁地踱步,拖鞋踢踏声响彻整个房子。
但已经这样了,再烦躁也于事无补,她只能勉强耐住性子,安慰自己几句:“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
“先吃饭。”
那顿饭,徐念溪没怎么吃。
因为她知道不会有下一个。
她不愿意生孩子,对任何一个有正常观念的相亲对象来说,都是挑战。
那个晚上,徐念溪彻夜未眠,在网上看了很多套几万的房子。
她忍不住想。
如果,她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是不是就可以离王君兰远点,是不是就可以能掌握自己的婚姻。
和房东约好下周一上午去看房,徐念溪放下手机,感觉自己有了条活路。
虽然这条活路细细深究下来,也没有很活。
毕竟她的存款会被买房这件事,消耗殆尽,没有存款的日子她会焦虑得睡不着觉,会无法避免地觉得极度慌张。
这个价位的房子,也一定在某些方面有硬伤,老破小顶偏,虽然有供暖,但冬季依旧漫长等等。她住着可能会很不习惯。
但就算这样,也比就这样结婚生子好。
-
公孙修竹正看剪辑好的视频,他是个吃播,刚打卡完这家露营风烧烤店,小声问严岸泊,“洵哥今天怎么了?”
程洵也窝在椅子上,身旁摆了一圈刚喝完的酒杯。
他酒量不错,喝酒也不上脸,但是也架不住这么喝。
严岸泊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上前一步,揽住程洵也的肩膀。
“怎么了,这是?”
程洵也喝酒的动作顿住,看严岸泊。
为了还原露营风,烧烤店都是露天的,虽然有火炉,但天气到底是冷的。
程洵也端酒杯的手被冻红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面前的电影幕布正放枪战片,入眼都是一片血色,严岸泊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眼圈也有点红。
程洵也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只是突然发现,在徐念溪那里,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被考虑。
明明他不比任何人差,明明她的要求他都能满足。
可总是这样,她的世界总是对他关闭着。
看不到半点希望,从高中那会儿,就是这样。
在徐念溪那里,一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程洵也。
第一次发现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到。
这么冷的天,程洵也只穿了件宽松款的羽绒服,里面一件黑色卫衣,看上去修长挺拔。但喝闷酒的样子又颓废疏离。
没多久,就有女生过来搭讪。
程洵也情绪不高,意兴阑珊的样子越发让女生感兴趣。
围着他试探了几圈,还是不肯放弃,最后忍不住开口:“你真的不要我的号码?”
程洵也抬头,看她两秒,慢慢吐字:“要。你把你银行卡号和密码给我。”
“……”
严岸泊被逗笑,噗嗤一声笑了。
女生走后,严岸泊又乐了好一会儿,才没乐了,再看程洵也,他又拿起酒杯喝闷酒。
严岸泊这人心大,看见程洵也这样,也不担心,撑他肩膀:“到底怎么了?这么不开心。和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他话说的是帮程洵也分析分析,语气却是贱嗖嗖的,说出来让他乐呵乐呵。
程洵也明白严岸泊的秉性,拍掉他手臂,径直起身:“不早了,我走了。”
严岸泊在后面追,“走什么啊,着急回家哭啊。”
他嗓门大,幸灾乐祸得格外明显。程洵也的背影顿了顿,却没回头。
严岸泊纳闷,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怎么回事,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难不成真难过了?”
-
周一上班,徐念溪又进入到忙碌里。
年关将至,层出不穷的检查和材料,跟雨后春笋似的往外蹦。
时常都是好几份材料同一时间被要,再问,每个都急。
徐念溪刚刚初步上手,但工作量不会因为她的手生手熟而有任何变化。
连续好几天的加班到晚上十二点。
徐念溪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世界万籁俱寂,连星星都不见几颗。
她躺在床上,照例睡不着觉。
却也什么都不想做,只盯着天花板,等着时间过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好像变得很没意思。
她没有想看的电视剧、没有想看的综艺,没有想看的小说。
没有任何想做的事,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没有想吃的东西。
唯一的念想也只是,下周一去看房。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徐念溪想多睡会觉,或者发会呆的,可依旧被王君兰拉着出来,和相亲对象见面。
一次又一次。
疲于奔命一样。
周天下午,又是一次基于生不生孩子的根本理念不同而带来的不欢而散。
徐念溪站在饭店门口,看着一望无际的道路。恍然中,竟觉得她的生活真的和这路一样,能一眼看到头。
她还是跟上个周末一样,没有地方可以去,还是不知道怎么和王君兰说这次相亲的结果。
还好,她明天可以去看房,可以买房。
可以给自己一个交代。
鲁惟与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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