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1 / 2)
永宁公主在竹叶林山洞中遇险,晕厥数日,这在雒州是大事,传播得极快,没过一日便也传到天子耳边。她是沈清沉生母,却也是这一国之母,如今朝堂之上比女儿遇险还要紧要的事,并不止一桩半件。在梁皇后提出,让韦国师代由照料,顺便彻查此案,她紧皱的眉心才渐缓。
多得韦国师位高权重,门生众多,在大理寺也能说道两句,沈清沉在宫中与雒州走动探案也方便许多。如今说要彻查私藏大量硫磺,这本不算一种罪状,可特意堆积在山洞中,又并非天然形成,就不得不思忖是否存在蓄藏大量火药蓄谋造反之事了。
可雒州由沈清沉主宫,又是天子脚下,权衡各方势力,这对她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对着答案找过程的活。如今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造次,又与她不对付,再有可能窝藏蓄意谋反之心的,就只余太子一人。自凯旋宴太子沈池润布局,设法当众陷害她杀臣子,她便已暗暗觉察两姐弟感情甚是“和睦”。此事若是他的手笔,那么这些窝藏的硫磺无论是用作谋反,又或是用作污蔑她谋反,都是顶好的。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还没等阴谋得逞,这山洞便被莫名火引爆。
沈清沉将自己的论断说与韦国师,却见她倒吸凉气,将手撑在案上摩挲额头,宁了宁心神,又望向沈清沉:“此事事关重大,公主万万不可胡诌。”她看着原主长大,永宁被当朝太子视作眼中钉由来已久。他觉当今皇帝偏心,事事都紧着原主,自己无论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得到母上一瞥。日积月累的怨恨在心中滋生,说他是被仇恨灌溉长大的孩子也不为过。可她注定是要在这个政治斗争中站队的,母族与梁氏交好,她的心自也有所偏倚。无论对她而言,太子有多惹人怜,她也决不能偏袒太子。
沈清沉抬眼望她,那双眼盯得死死的,“韦国师是觉着本宫武断,还是与梁氏生分了?”在她眼里,这古代无非就是权位与情分。韦国师位高权重,她自然会觉得是与梁氏交浅才不乐意出面得罪太子。
可沈清沉此言却实实在在伤了她心,于她而言,原主与她的交情早已超出了君臣的维度,虽颇有逾矩,可确实更像是她的干女儿。她作为干娘担心她时势判断错误,以查案为名报私仇又落人口实,实在无可厚非。她望着眼前的沈清沉出神,想在她神情间寻曾经那个跋扈的小公主,却反让沈清沉以为她在掂量两人情分轻重,心生不满。
韦国师眨着眼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长叹了声,苦笑道:“许久未有与公主练剑了,也不知公主可是生疏了剑法。”
沈清沉愣怔,看不透她布满皱纹的脸下藏了什么心思,便也只可见机行事,“那便来场比试吧。”
两人伫立在寿安宫栽种的老榕树下,沈清沉手执铁铸剑柄与剑身浑然一体,剑身又以铁?金镂雕祥云,做工精美却实在累赘,以她如今的躯体莫说要举起剑挥舞,只怕单单是举起剑就已经足够费劲。对面的韦国师看似年近不惑,却似魂剑合一,挥舞起剑来得心应手。只一剑气,便能将树上积雪击落,愣怔间那人已翻飞至她面前。
眼看着剑即将砍落她手,沈清沉却始终未能反应,浑身僵在原地。到底是不如练家子,连反应都来不及。
见剑气将她鬓边发震起,一短剑突显眼前,将韦国师那长剑挑起,正正印入老榕树树身。
“李崎救驾来迟。”
那日,沈清沉玉坠清脆响声,无意间触发了系统的隐藏功能。它既能赋予宿主性命,自也有条件可与他人性命。
她的眼泪滴落至玉坠,那玉中魂似苏醒过来,对她道:
“宿主当真要将寿命赠予?”
悬挂在沈清沉脸颊上的眼泪也瞬间止住,与她一同怔住,她震颤着手摸向颈间玉坠,“你当真可以做到?”
那玉坠没再回应,只又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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