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陛下(1 / 2)
这是她第一次真心待一个男人,可这男人却让她这般心碎。不知过了多久才收拾好了情绪,推门融入众人。看着大家早已落座准备开席,她便撇撇嘴角长舒口气。只是吃个饭,不打紧的,她应该可以坚持得了。
“孝霖,可是身体有不适?”沈清沉虽然没有回头看,顾着与侯宴珠攀谈,却也听得见动静。陈孝霖从前虽不顾礼节,却也从未这般失礼过,想必是身体抱恙才致此。可看她摇摇头,沈清沉便猜测或许是现在人多口杂,她不方便说罢。她不是三岁孩童,也晓得自己照顾自己,既然她觉得没问题那沈清沉便也不多说什么。
看着下人将菜品一个个端上,盘子逐渐占满了整个圆桌。这渠州处于内陆,吃食多半是些米面,菜则以家禽为主。酱爆猪蹄在灯光的映射下仿佛闪烁着珠光,肥腻的油脂从蹄间流出,只咬一口,便发现早已炖得软烂,酱汁完全被蹄肉吸收,齿颊留香;日前刚从北边运来的鹿这会儿已成盘中餐,用果木炭烤后,鲜香的鹿肉间夹带着果木的清甜,油而不腻;作为前菜的汤品鸭,腹中塞满了莲子、枸杞等补物,经过长时间烹煮后,油脂被蒸煮入汤,莲子百合与枸杞的甜味恰好化解了肥腻,喝起来入口顺滑,令人难忘。
除了这些个硬菜,屋里头还炖着燕菜粥与燕窝银耳,只等侯宴珠一声令便端上前来。
自逃亡以来,沈清沉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样丰盛的菜肴。她自大快朵颐一番后才缓缓地开口,“侯娘好福气,娶得这样一位贤惠的夫婿。”那侯宴珠被她夸得险些要红透了脸,这才晓得瞥了眼她身旁的张之儒,“殿下都是享齐人之福的人儿了,还要这样打趣在下。”
侯宴珠的夫婿刘辛禾全程一直陪笑,偶尔瞥一眼陈孝霖,又紧接着收回视线苦涩地低垂着脑袋扒饭。陈孝霖感受到那目光的灼热,便更是不敢看他,一直低垂着脑袋机械地将饭送到嘴里。她往日看到这样丰盛的菜肴向来是最开胃,吃得最多的,没个三五碗绝对不会离开饭桌。然而今日她只吃了堪堪一碗,便觉着肠胃拗得实在难受,像是被千万根针穿过她肠一样疼。
如此这般,这饭她也实在是吃不下去,便朝众人深深鞠了躬,苦笑着告退。沈清沉看着她碗里剩余的一些米饭,也免得勉强,只替她向侯宴珠抱歉一声便是。那刘辛禾见她走远,这才下定了决心似的,握着拳站起来身来,“我去送送吧,来了都是客,也别叫人自个儿走了。”
他快步追上陈孝霖,抓着她的胳膊,却被一把子甩开。她只停了脚步,撂下句“侯夫人待你不薄,你跟她一起总比跟我走要来得幸福安稳,以后就莫要惦记了,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罢”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她即便有万分不舍,也绝不会动了掺和人家庭的念头。更何况她又有什么资格去争呢?
“...”刘辛禾愣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落空的手兴叹,却又很快堆笑着回到宴席。她说的不错,既已成婚,就别要肖想旁的甚么了。这样不守男德的男人,不被抓去浸猪笼或是游街都算妻家窝囊。旁人或许不知,他与侯宴珠青梅竹马,是知道她的手腕的。他若是敢背弃她,恐怕她会将他当做铁矿熔了去。
午后用了膳,喝了银耳燕窝,侯宴珠便领着众人到矿场上去瞧瞧。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参观一番她家的产业的。沈清沉远远便见了天边的几座山头,工人们从矿洞里背了一篓又一篓的铁矿石,背篓将他们的身子压弯,身旁还有人不停地用鞭子驱赶催促,待人如牲畜。沈清沉看着瘦弱工人将衣服撩起擦汗,露出膨出的肋骨与凹陷的肚子,个别支撑不住的甚至摔倒在地,被工头用鞭子鞭挞,“当真是贱骨头!起来!这儿可没人替你收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