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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婉眠努力集中精神,继续回顾梦境:

宾客们还挂着得体的微笑互相见礼寒暄,交头接耳:“跪了许久才求得赐婚……娶破落人家的女儿……”

“他竟不是无情之人,世上几人愿为香消玉殒的心上人……”

乔婉眠不想听宾客的闲言碎语,朝礼堂正中抱着她牌位的萧越看去。

他在厅中昂藏而立,身量极高且宽肩窄腰,一身锦绣喜袍硬是被他穿出了肃杀之气。

萧越的墨发微微弯曲,如深夜里略有起伏的海面,深邃眉眼晦暗凌厉,唇紧紧抿着。

那英俊一如既往透着寒意,像锋芒耀目的霜剑,凛冽迫人。

乔婉眠目光落在萧越的手上。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正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托着她的牌位。

他带着薄茧的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温柔得让人心惊。

但他面上依旧死水一般,似乎已将所有柔情都灌注给那小小牌位。

乔婉眠不禁动摇,难道他真如宾客们所说,在为她离世而伤心?

-

长街尽头传来的吵嚷将乔婉眠拉出回忆。

循声望去,刚开始西斜的日头恰好穿透云翳,光有了形状,伴着雾气斜刺在青石路上。

光影朦胧间,一队威风凛凛的金甲红衣军士押着近百个遮了面容,戴着镣铐的犯人走近。这阵仗,是金吾卫协同大理寺拿人。

镣铐碰撞的声响混杂着马蹄声,在长街上回荡。

一个老妪的声音凄厉沙哑,在一片悲哭呜咽声中格外刺耳:“萧越恩将仇报!老爷这些年苦心教导提拔他,他却反咬一口,要害我们阖府性命!”

犯人的哭诉让乔婉眠心中更加惴惴,她躲回树后,只能暗自祈祷萧越虽恶名在外,但仍是个好官,没有冤枉这些人,也不会无视乔家的冤屈。

押解犯人的队伍末尾,一人一马拐入长街。

那人墨发高束,体态风流,单手牵着缰绳,漫不经心晃在最后。

即便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乔婉眠也轻易认出那是她昨夜梦中人??萧越。

她刚要提醒乔应舟准备求见,却见一个犯人挣脱了桎梏腾空跃起,脚尖轻点大理寺门前的石狮借力,向父女二人身后的高墙跃去。

乔婉眠一声惊叫还闷在喉咙,便见一道银光如闪电般划过半空。

犯人在半空中诡异地抽动一下,直直向她砸下。

乔应舟眼疾手快,即时拽她挪开一步,乔婉眠才险险躲开。

“砰”一声巨响,犯人坠地,捂着腿哀嚎。

只见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洞穿了那人的大腿,他的身下迅速扩散出一片殷红。

乔婉眠暗道不好,果然身旁马上传来第二道闷响。

她慌忙回转身子,蹲下身按住乔应舟的人中,试图将犯了晕血症的爹从昏迷中掐醒。

就在她手忙脚乱时,马蹄声疾来。

-

萧越停在跪地女子附近,姿态娴熟地在马上俯身探臂,骨感修长的手握住剑柄,轻轻一带便将贯穿那人大腿的剑拔出。

他略显苦恼地看了一眼被那人喷涌鲜血溅湿的袍角,一个眼风都不给地上的父女二人,扭头吩咐身边匆匆赶来的长随刃刀:“带回去。”

声音磁性,清朗,语调透露着游刃有余的玩世不恭和高门独有的矜贵。

刃刀堵住犯人的嘴,将人从地上拽起。

眼看萧越调转马头,乔婉眠慌乱唤他,“大人,等一下!”

对方回转身子,含笑垂眸。

目光相对的一刹,乔婉眠只觉刀光剑影在眼前闪过,不受控地回忆起他满身的粘稠血液的杀神模样,生出的一腔勇气倏尔消散,寒意从尾椎骨向上攀爬。

乔婉眠再不敢与他对视,盯着青石板,声如蚊蚋:“西一??萧大人,我、我爹要告你。不、不是,是爹爹找大人,告我舅舅……”

萧越睨了一眼人事不知的乔应舟,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

乔婉眠脸涨得通红,耳中嗡嗡作响,为自己说出的每个字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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