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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地来回看剩下几件,娇艳或淡雅,与她这些年习惯穿的粗布衣衫大不相同。
她像站在一片陌生的花海中,不知该摘哪一朵。
乔婉眠仰头问:“桑耳姐姐的也在里面吗?”
“是。据我所知,桑姐姐为人清冷,颇通文墨,或许她更喜欢素雅些的。”
乔婉眠想起桑耳那日飒爽跳下小舟的样子,隐约觉得刃刀好像有什么误解。
她心中确实更向往鲜亮的,只是习惯性地担心自己惹眼。刃刀的话像一只往前推她的手,让她得以遵从本心。
乔婉眠仔细将几件艳色抱到怀里,眼中的欣喜快要溢出来,几乎是蹦到萧越身边,“真的给我?”
她的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与父兄说话时候的娇俏,尾音拐了几道弯才滑进萧越的耳朵。
萧越后背一麻,感觉被她在心尖上轻轻挠了一下,缓了几口气才平静道:“这算赏你提醒有功的。不过??”他话锋突转,“方嬷嬷应当教过你,未经通传不得随意上来,忘了?”
乔婉眠笑容凝固。
那不是没办法吗?
芜阁外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总不能在窗下喊吧。
看着少女又开始躲闪的眼神,萧越道:“罚你一个月的月钱,以后不准再犯,下去吧。”
乔婉眠闷闷“哦”了一声,对上刃刀同情的目光,体贴道:“顺路的,要不我给桑耳姐姐和方嬷嬷把衣裳送过去?”
刃刀后退一步,抓紧手中托盘,“不必了乔姑娘,我跑一趟就成。”
“那婢子就告退了。”乔婉眠今天的目的都达成,急着回去试新衣,扭头就要走。
萧越似乎有意打断她的快乐,在她快出门时悠悠补充,“你明日随我去赴宴。”
乔婉眠疑惑回眸,“我?”
她最怕去人多的地方,看看刃刀又看回萧越,想说你出门不都是带着刃刀吗?
萧越不耐:“他们二人明日有别的任务。你有异议?”
乔婉眠老实:“婢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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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未说何时出发,乔婉眠也不敢去问,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得屋内一片暖融融的光晕。
她站在衣柜前,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新得的衣裙,心中既欢喜又忐忑。
乔婉眠娘亲走得早,留下两个粗糙武人拉扯她女娃娃。
娘亲走得早,留下两个粗糙武人拉扯她长大。
那些年演武场还有进项,乔应舟对待乔婉眠是从不吝啬,自觉担起母亲的角色,向来亲自为她挑选衣裙的布料与款式。
可惜他哪里懂女儿家时兴什么,常是花了大价钱请人做出来后,只他一人觉得好看。
乔婉眠也不忍打击爹爹的热情,有什么穿什么,反正她也没有朋友,父兄喜欢就够了。
只是偶尔会偷偷蹲在栅栏后面,看在演武场游玩的贵女们翻飞的裙角,暗暗羡慕。
而后,乔家败了,衣裙被一件件典走。
再后来,乔婉眠几次遭人调笑,不得不换上男子粗衣掩饰身材。
如今,她已经安全,得到的衣裳也别致得多。
她乐此不疲地穿穿脱脱,小脸累得红扑扑,眸子却晶晶亮。
做丫鬟不仅不用日日苦兮兮刷恭桶,反倒又圆了心底一个隐秘的愿景。
其中一套清亮些的,美得人心尖儿颤。
芽白色的对襟短衫,衣料轻薄如云,袖口与领缘绣着桃枝,枝头缀着几朵含苞待放的桃花,花心处嵌着同色珍珠,光泽莹润。
配套的胭红色烟纱襦裙更是令人惊艳,裙身层层叠叠,如同春日里漫山遍野的桃花瓣随风飘落,裙摆处由浅至深晕染开来,仿佛一杯桃花饮子缓缓倾泻,流淌出柔美的弧度。
乔婉眠站在铜镜前,小心翼翼地将一头青丝挽成垂桂髻,发间点缀着几朵初春时珍藏的干桃花,花瓣虽已风干,却仍保留着淡淡的粉晕,与衣裙相得益彰。
她看着铜镜前的自己。
镜中人酥香雪腻,黛眉含情,一袭华服衬得她愈发娇艳动人,如画中走出的仕女。
渐渐,乔婉眠有些别扭。
她或许不该收下,它们的主人可是萧越,等离开时,还是将这些衣裙还回去吧。
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丫鬟,怎能奢望拥有这样的美好?
乔婉眠慢吞吞抻开系带,打算换回自己原先的衣裳。
“乔姑娘,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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