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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眠明明听到道边树叶沙沙摩擦声,却觉风似乎停了。
不然怎会吹不散萧越身上的冷香。
那冷香隐隐约约缠绵鼻尖,提醒她:对,就是我这个大猪蹄子置你阿兄于险境。
直到乔婉眠整个人抱着马趴在马背上,不再与萧越只隔着一拳距离,才好受些。
萧越让启束救了阿兄他,又专程带她与阿兄见面,她很感激。
他要抓捕害了无辜女子孩童的暗娼主人,也无可厚非。
乔祺赤胆忠心,她也很骄傲。
可她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乔祺冒着生命危险做饵。
毕竟她亲眼看过乔祺的死状,如何能放下心来。
万一,万一他们没防住呢?
铡刀依旧悬在至亲头顶的感觉既憋屈,又无助。
而她唯一能求的萧越,就是提议将乔祺送到铡刀下的人。
她看着马蹄一下下踏地又腾空,突然疑惑,爹爹是不是也被派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
周遭景物迅速后退,萧越扬鞭策马,毫不在乎怀中人那几乎快要化为实质的怨气。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乔祺没那个本事千日防贼。
何况此事关系甚大,别说区区一个乔祺,连他自己,不也是以身入局?
他垂眸看了一眼乔婉眠单薄的脊背。
见到乔祺之前对他恭敬亲热,看他时眼里闪着光,一口一个“大人”;利用完了就完全不信任他的能力,彷佛他要将乔祺推入火坑。
萧越正准备开口,夜风轻轻柔柔送来乔婉眠的声音:“谢谢大人带婢子来见兄长,婢子之前的承诺都还作数的。”
萧越毛躁的心瞬间被抚平,他还未想好用什么态度接受她的示好,又听乔婉眠道:“大人,婢子的爹爹现下在做什么?他还好么?”
萧越唇角绷直,冷哼一声。
原来如此。
这是怀疑他给她爹同样安排了送死的任务,在套话。
自己在她眼里,就是那种不顾下属死活的人?
很巧,他还真是。
大义面前,谁在他眼里都一样,总有险值得一冒。
只要合适,乔家人也好,谁也罢,无甚区别。
萧越冷淡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乔婉眠默然。
她知道自己问了大概会惹他不悦,但还是问了。不难听出,爹爹也在为萧越以身涉险。
他们一家,得了萧越的恩惠,也似乎被他拉进了什么漩涡。
一路无话,回到后院,萧越利索地翻身下马径自离开,他的马很高,主人一走便失了耐心,来回踱步,乔婉眠试探了半天都下不去,最终还是那个帮他们开门的暗卫将她扶下了马。
院里一丝灯火也无,乔婉眠有点?得慌,着急追着萧越,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人影。
啊,他好像真的不高兴了。
……
后续几天,萧越明明就在芜阁,乔婉眠却始终没有再见到他一片袍脚。
最初是乔婉眠自觉得罪了人,想道歉又朦胧觉得自己没错,便躲着萧越;
再后来,乔婉眠想通了许多,也想打探乔祺的事,发现萧越也在刻意回避她,每日她只能通过萧越浴桶上残留的水渍,得知萧越就在芜阁。
明日便是花灯节,乔婉眠心里慌得厉害,几乎一整天都偷偷守在萧越房前不远处,可那人神出鬼没,硬是没让她逮住。
她没太明白萧越为什么不满,但她知道,这个要紧关头,绝不能再惹萧越生气,只能放弃了去问萧越事情的进展,老老实实窝在配房里。
这几日只要一闭眼,乔婉眠就能看到乔祺凄惨倒在水边的样子,她已经整整两日没有安稳睡过,今日也不例外,她干脆燃着灯烛,撑着下巴坐在窗前,盯着一弯弦月发呆。
乔婉眠在芜阁顶楼煎熬,萧越也差不多。
蛙叫蝉鸣份外聒噪,一楼书房中灯火寥寥,萧越面前摆着的兵书已经许久没翻动过了。
他微微偏着头,把玩着手里一颗小小莲子,神情倦怠。
窗外桂树枝叶繁茂,刃刀与敛剑并排坐在一根粗壮枝桠上。
刃刀荡着腿,伸手戳了戳靠着树干闭目的敛剑:“瞧见没?主子都转那莲子一个多时辰了。”
敛剑不耐烦的掀开半拉眼皮:“自然。”
而后补充:“到年纪了,这般很正常。”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刃刀:“一会我去劝劝主子与乔姑娘将这事说清楚。”
敛剑:“一会我去给主子磨几个核桃拿在手中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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