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6868(1 / 2)

加入书签

镶金嵌玉的浮夸马车。极轻的颠簸。柔软的波斯毯。徐徐升青烟的鎏金香炉。

安宁,豪奢,与方才营帐处的走沙飞石,硝烟滚滚相去颇大。

回程的马车辘辘前进,只装着乔婉眠和冬花二人。

冬花没少被灌迷药,吐了两遭沉睡了。

乔婉眠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膝上,她掀开锦缎车帘,只见琉璃窗外,乔家侍卫手中的火把将道旁张牙舞爪的枯树都照亮了。

乔婉眠回忆刃刀送消息时所言。

他姿态从容地拱手:“万幸,春花找到了。作案的也已经关押。”

乔婉眠似有所感,问:“只是……?”

刃刀看她情绪算是平稳,垂下眼帘,声音低沉:"春花脑后受到重击又没有即时诊治......"

乔婉眠人向后软,颤声问:“结果呢?先说结果。”

刃刀拽住乔婉眠一角衣袖让她站稳:“眼下还昏迷着,但启束师父说不出三日就会转醒。”

乔婉眠拍拍胸口:“还好还好,你吓死我了。以后再有类似消息,先捡最严重最坏的告诉我,好吗?”

刃刀颌首。

回忆停止,乔婉眠怜惜地抚摸冬花的黑发,逐渐在担心中入睡。

月色如霜,萧越回到乔宅就翻来乔婉眠的院子。

夜半三更,寂寥无人。

他推开雕花门,走过穿堂,隔着绣屏向里屋看去,榻上果然空无一人。

萧越的目光落在床榻边缘。

刃刀说,春花被人打晕后,被藏在这装作她。

鲜血染红了乔婉眠最爱的海棠绣枕,渗入檀木的纹理。

乔宅当时暂时顶替了官衙的职责,兵荒马乱的,就没人察觉少了个小女郎,真相还是刃刀带着启束赶回后发现的。

也是惊险,再晚一刻春花就救不活了。

萧越退出去,绕到西厢。

月光透过窗棂,将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拉长,投在屏风上,如同一幅水墨画。

果然,乔婉眠青丝散满枕畔,搂着梨儿睡得正酣。

萧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梨儿虽才十岁,却也该避嫌。

萧越退到廊下,倚着绿漆柱子,任寒风扫过。他闭了闭眼,林之的话在耳边回响。

教他骑马射箭、命他惦念西原的祖父,当初怎会将百姓弃之不顾?

但不得不承认,祖父当年决策也许是对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还有,攘外,必先安内。

这些古训不无道理。

祖父是把“安内”的期待留给了他。

萧越抬手揉了揉眉心,那里还残留着白日里的疲惫。他多想就这样守在乔婉眠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好过独自咀嚼这令人窒息的真想。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院中枯败古树融为一体。

晨光透过百草纹绣帘,在拔步床上洒下斑驳光影。

乔婉眠睁开眼,望着熟悉的帐顶发怔。身下换回了够几个人在上面打滚的拔步床。

乔婉眠发呆片刻,揉揉脸一个骨碌翻进深处准备再睡,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遭了!

怎么又没人唤她起身!

昨夜归来时已是三更,她和冬花都困得东倒西歪。她依稀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地应承,若是萧越今日回来,就去求他为春花主持公道。

“梨儿!梨儿!”

“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梨儿捧着铜盆推门:"姑娘可算醒了,大人今晨特意交代,您若有事寻他,直接去便是,还能在那处用膳。"

乔婉眠潦草洗漱,裹好衣裳急匆匆出门。

外面看着阳光和煦,都是骗人的。寒风裹着冰碴子往人骨头缝里钻。

乔婉眠将披风裹紧了些,快步朝萧越的院子走去。

院子里人头攒动,却安静得出奇,只能听到窃窃私语声组合起来的微妙声音。

有品级的官员虽衣着整齐,却也难掩疲惫。

他们表情凝重或犹疑,背阳立着,像过去家里演武场中扎了彩绸的梅花桩。

乔婉眠埋头往里走,感受到一道道陌生的目光落在身上,灼得她脸颊发烫。

救命,好怪。

他们一般不是用这样目光看萧越吗?

她埋着头一口气穿过院子,手还没敲到门,就听里面萧越喊“进”。

她快步穿过院子,还未抬手叩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萧越低沉的声音:"进。"

推开门,两个小吏正弓腰整理卷轴。

萧越挥挥手:"都下去吧,告诉外头的人也散了,去用膳歇息。"

两个小吏如蒙大赦,朝乔婉眠投来感激的目光,脚下生风地溜了出去。

卫道低眉顺眼地端来饭菜,摆满后就退出去。

萧越已经换衣洗漱过,乍一看与往常无异。

他是不是也还没休息?

乔婉眠用视线探究他的深邃眉眼,抓住了一闪即逝的疲惫与失落。

萧越坐到桌前,微微侧身,两膝张开,张开怀抱,声音低低的:“过来,好么?”

想得美。

脑子还在否定,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弹出去,一下就弹到萧越胯上。

乔婉眠:“……”咦?

青年男子一身劲瘦薄肌,骨肉线条流畅,稳稳接住她。

她后悔了想跑,却被一只大手捞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