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下午五点公交车站(2 / 2)
“……好吧。”刘征兰妥协,“小蘑菇头去哪了?”
另外两人齐声说:“不知道!”
此时此刻,颜阎一个急刹停在二班门口:“刘征兰!快快快快来!”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王海同又逃学了。”
王海同的嫌疑骤增。
王海同下了楼,向校门的方向走去。两个人追出去的时候,王海同已经走到学校门口,门卫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就让她过去了。
艺术生!
颜阎和刘征兰戴上口罩,也自称艺术生,门卫半信半疑地放她们出门。
甫一踏出校门,颜阎就狂叫:“王海同!王女士!”
王海同站在车站前,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夕阳在她眼泪的橘色里闪烁。
公交停在车站前,王海同一言不发地踏上了公交。
“怎么办?”刘征兰问。
“上上上上!人家都哭了,怎么说也得把她带回来是不是?”颜阎二话不说就要冲。
刘征兰气急:“没零钱没手机怎么坐车!”
话音刚落,一张包着巧克力脆香米的五块钱纸币就从马路对面飞旋到颜阎脸上:“拿着!”
律易棋拄着拐杖站在对面的人行道上:“上!有什么事我帮你们摆平!”
谢谢你!但逃学后最需要摆平的是老师和家长啊!
两个人欲言又止地接过硬币,冲上公交,一左一右地把王海同夹在中间坐下。
谁都没有说话。
公交车过了三站,骨碌碌的轮子碾过七八条减速带,高中、初中和公园都从眼前晃过。颜阎终于喃喃自语起来:“我妈妈一定会生气的……”
王海同阴森森地说:“家庭幸福的妈宝女不许说话。”
颜阎牢牢拉上嘴巴上的拉链。
又过了一阵,还是没人说话。公交已经离开了榕城。颜阎小心地拉开拉链:“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王海同说,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先坐着吧。”
她的泪痕像是生在脸上的树根。
颜阎找司机借了一包纸巾塞到她手里,等她擤了鼻涕,声音轻轻地问:“你哭什么呀?”
王海同说:“人……”
“人?”
她忽然站起来,跳到公交车中央,大声宣布:“人类完啦!”然后蹲下身抱住自己,又哭起来。
这个时间,公交上只有她们三个和司机。司机看起来已经习惯了,没什么表示。
颜阎和刘征兰费劲地把她扶回去坐下。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两人勉强理解了她的意思。
那个找她约稿的创业家取消了订单,准备用ai了。
“人类创造出一切,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快地毁灭!”王海同怒吼。
颜阎和刘征兰都不太会安慰人,只能你一句我一句轮流劝。
颜阎:“没事没事,他没眼光。ai现在和人还没得比。”
刘征兰:“对对对!现在还有很多人抵制ai,他肯定赚不到钱。”
“抵制真的有用吗?”王海同闪闪发光的手绞在一起,“你们实话实说,你们觉得抵制真的有用吗?”
“没有。”颜阎干脆地说,“在商业和社会的发展中,道德往往是最没用的部分。”
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在说:你就不能安慰一下吗!
刘征兰表示同意:“如果真的有用,ai根本就不会被广泛应用。ai抵制的浪潮目前只是在画师的小圈子里,除非抵制变得更广泛化、商业化,否则道德谴责是不会有用的。”
司机无语了。
“我的网友劝我继续学美术,因为我喜欢画画。她们说ai违反版权法,还说ai的尸块作画没有灵魂。可是……我也认为道德在商业的进展中毫无作用,对艺术版权的尊重也并不能真的阻止ai发展。而且我学绘画也不可避免地要学习和临摹前人的作品,如果ai发展充足后,解构大量作品并学习风格,真正做到了没有拼接感,这还算不算尸块呢?”
王海同摘下眼镜,用手拢住自己的眼睛:“而且灵魂又是什么?如果ai的算力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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