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橡皮筏兮橡皮桨(2 / 2)
女生指着自己:“你还记得我呀?”
颜阎不记得,她的脸盲非常严重。但她不忍心扫对方的兴,于是笑着捏捏她的脸:“当然啦。”
同龄的高中女生一般很抗拒被她捏脸,被捏过只会惊恐地看着她,或者立刻后退。这是颜阎研究出来的避免身体接触之法:为了不让女同学们对她做出过于亲昵的动作,必须先下手为强,恶心对方。副作用是风评变差,个人魅力直线下降。
然后这次的女生完全不躲不避,任她捏了两下:“我听同学们说你有点脸盲,我就想,总不至于一周过去就不记得了!果然让我猜对了。”
一周……一周……想不起来,谁来着?
女生侧过脸,鼓鼓的苹果肌泛着健康的粉红,有一种月经规律手脚温热的美:“你只记得我体育课和你玩了?”
体育课……体育课……想起来了!
就是康烁影和律易棋去平行世界和人打桥牌的那节课!
那节课上,颜阎一如既往地在教室戴着耳机,为了掩盖自己没有朋友的事实,假装边听歌边写作业。
其实她真的写了作业,但她本意并非如此,她好想跟刘征兰下楼打羽毛球!什么时候二班和四班再一起上体育课啊!
她写了一会儿作业,很快被楼下的欢声笑语刺激到了。虽然她设定是看透一切的特立独行高中生,和班上所有人都不具备建立友情的条件,也不愿意彼此迎合,但她还是很需要友情的。
于是她站在窗前,像追忆年华的老年人一样凝视着楼下玩闹的同学,发出感慨万千的叹息。
叹息到一半就停住了。
学校为了土方平衡挖的水池子里漂着一只橡皮筏,大概是用来清理水池的。
上高中就会让人有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行为。颜阎感觉那个橡皮筏在召唤自己:坐上来吧,坐上来吧,只要坐上来你就……
我就什么?
啥也没有,但是来坐一下又不亏。
颜阎就坐上去了。
坐上去之后她发现:不过如此。
没法催生多巴胺,没法提高学习成绩,也没法像jrpg那样坐一下勇气就小幅度上升。
她乘着橡皮筏泛舟而行,感到了大起大落的情绪真空,宇宙的意义和真相离她远去,剩下的只有茫然。
最茫然的莫过于:她把桨忘在岸上了。
她就这么漂呀,漂呀,在这个不怎么大的水池里漂荡了五分钟。
池塘里的鱼不知道为什么都怪怪的,一直想跳到她的橡皮筏里,她烦得不行,蹲下来用手掌的骨节敲鱼头,敲了半天,她找到了乐趣。
学校的鱼头,居然能敲出一种格外清脆的响声!
这个长得平平的像一只大饼的鱼是哆,那个身上皮很厚的是来,特别细特别长的那条是咪……
她集齐了所有的音符,运用她不怎么扎实的乐理知识敲出了一首《欢乐颂》。
她正忘我地敲着,一个女生被音乐吸引,慢悠悠站到她面前。
女生:“你在干什么?”
“唱歌。”
“啊?”
“不好意思家有儿女看多了。重来。”颜阎清清嗓子,“我在漂流。”
“好玩吗?”
“就那样吧。”
“那你为什么要玩?”
“我下不来了。”
颜阎面无表情地蹲着,手里捏着张开大嘴绝望喘气的锦鲤,神情仿佛一位古代智者。女生有些迟疑地拿起地上的船桨:“呃……需要我帮忙吗?”
颜阎从容不迫:“多谢。”
营救成功后,无所事事的颜阎在女同学的邀请下,开始在操场上遛弯。
颜阎很努力地想寻找话题。让她翻翻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哈:二次元,一些没什么用的搞笑历史故事,地狱笑话,充满个人观点的情绪输出,虚无主义论调,肯定没人看的原创小说……这不什么都没有吗!怪不得她交不到朋友,原来是她完全没有爱好啊!
于是两个人就在这沉默的氛围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康烁影扑上来质问女同学会不会打桥牌,颜阎才得以回到熟人的氛围里。
那个女生也很识趣地主动跟她道别,两人就此分开。
在兴趣班找到认识的人是很好啦。但是她这种没什么特定爱好,语言风格落差极大,还不大愿意聊一些落地的现实话题的人,和一个普通的友善女同学还真不一定聊得来。
于是她在忐忑中伸出手,同对方握了握:“你好,你好,我叫颜阎,尊姓大名?”
女同学委屈地眨巴着眼睛:“你把我名字忘了?”
“没有啦!”颜阎说谎,“这不是正式一点吗!我也报了我自己的名字呀!”
女同学被这种正式晃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她伸出手和颜阎握了握,手心柔软,有一点汗的湿润:“我是周真真。”
周真真是个柔顺的女生,性格里不可避免地夹杂了一点软弱。颜阎认命地成为了她的保镖。
兴趣班开了两节课,气温明显上升,有了一点暮春的征兆,到了杨絮纷飞糊人满嘴的季节。
周真真对杨絮过敏,一到四月就会起小疙瘩。颜阎自觉为她挡了一路杨絮。进门的瞬间仿佛伍子胥过昭关,满头都是绒绒的白色杨絮,发型和她的经典款黑灰拼色卫衣特别搭配。
所有同学和老师都愣住了,而后放声大笑。一群人上去给她抓杨絮。颜阎像被猴群抓虱子的小猴子一样低着头,在大家笑的间隙里装委屈,让大家轻点动手,别把她稀疏的头发扯掉了。
所有人都参与了抓杨絮,除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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