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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抢亲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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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荆通合廿七年冬末,震动京城的“吏部胁位案”落下帷幕,圣上亲自裁决原吏部尚书玉丰一家斩首示众。

可就在裁决下达后,大理寺卿梁途忽然面见圣上递上婚书,言明自己与玉家独女玉问泉两情相悦、早有婚约,先前玉家怕牵连自己,不敢拿出婚书,如今心上人命悬刑场,他便顾不得许多了。

奇怪的是圣上居然应允,以“世上真情少见”为由,准许玉问泉脱罪出狱完婚。

玉家夫妇被斩首一月后,玉家女出嫁。

两百余人的迎亲队伍自瀚海街始,过东贝、衡星两街至中禹街接新娘,阵仗之大、场面之热闹,无不引百姓咋舌。

“看来这‘京城第一女’也不过如此,无论吹嘘得如何清高有才,不还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看不尽然,玉小姐七年前鸣春宴上面世的那副《鹤翔瑶池图》如今还挂在含萃楼中,多少达官显贵亲自登门观赏,竟无一人挑得出错处!再说了,这亲事也是那年传出的,压根不是为了脱罪匆忙结的亲。”

“你又知道了?虽说先前她那婚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可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咱们一概不知啊!且玉家一直被关在大理寺狱中,难保不是这位玉小姐......”那人说着,声音压低了许多,脸上挤出个猥琐的笑来,“献身于梁大人,约莫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梁大人不得已才收了她!”

“瞎说!先前我见过玉小姐,面容姣好、气质斐然,哪里会做那种腌?事!我看啊,是这位少卿大人看中了玉小姐美貌,强取豪夺!”

“笑话么!梁大人风流可是名声在外,什么样的美姬妙妾没见过?何至于为个玉问泉甘愿成亲?”

“莫不是这玉小姐身上还有何值钱的物件吧?都说玉大人是因为向官员索贿而入狱,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知贪了多少银钱,抄家时却说并未从府中查出什么金银珠宝来,怕不是都挪给了这位‘千金小姐’?”

“我倒觉得玉大人不是那样的人,许是被冤枉的呢?”

“当官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事还少了?就你傻,还被玉丰那伪善的模样蒙在鼓里!”

“嘘......小声点,人家马上是少卿夫人了,再如何说也踩在咱们头上,你这样直呼名讳,也不怕遭人记恨......可别忘了,咱们大荆靠成亲保命的,早有先例啊......”

“你是说......万......御史中丞大人?”

“说的就是他......”那人低下头朝身旁几人招招手,几人便凑上去围了起来,那人左右看看,小心地低声道,“这位御史中丞大人家,从前也犯了事,全家入狱等着被砍头,行刑前夕,前御史中丞家的独女说要招他上门做女婿,这才逃过一劫,如今人家靠着丈人家的关系一步步爬上去,接替了丈人的位置,依然是人中龙凤、高人一等啊......”

几人听了前朝旧事,心中也都犯起了嘀咕。

有人心慌,忍不住开口问:“那咱们方才当街议论玉小姐......不会被记恨吧?”

迎亲队伍的吹打声渐渐近了,几人纷纷噤声,看向队伍中间的八抬喜轿。

喜轿木框漆红,细密软绸做帐,金线镶边,缀着同色流苏,轿檐下串着青色润珠,摇晃间叮铃作响。

几人抻脖望着车窗处的缝隙,想一睹“京城第一女”的容貌,却发现那窗帘遮得严实,竟连衣角都看不见半分。

轿子缓慢从眼前经过,几人心中的期待渐渐落空,就在轿子快要离开时,一阵微风拂过,窗帘扬起一角,几人得以窥见轿中情形。

鲜红的嫁衣被清瘦的肩膀撑起,衬得脖颈莹白如玉,挽起的乌发厚而密,没入镶着红宝石的金色头冠中。头冠上的金片流苏即便是远远瞧着,也感觉工艺细致、光泽耀眼,与女子耳垂上挂着的薄金叶耳饰遥相呼应。

微风过后,几人愣在原地,抻着脖子久久不能回神。

玉问泉举着团扇坐在轿中,耳边传来的吹打声混着百姓吵嚷萦绕在轿子中,她却丝毫不受影响,只垂眸看着袖口的暗纹??牡丹祥云纹,是她与李佩?琢磨了三日才定下的样式。

她五岁开蒙,在玉丰安排下入国子监祭酒成崇立府上私塾念书,至十五岁,家中以“男女大防”为由辞别夫子不再上学。

归家后李佩?便带着玉问泉去家中的丝绸铺挑布料,玉问泉以为母亲是想要新样式的衣裳了,于是一边检视着红绸一边道:“这颜色艳丽了些,不似寻常穿着,娘你真要这料子?”

李佩?笑着点了点玉问泉的额头道:“给你做嫁衣用的。”

玉问泉被戳得连连仰头去躲,讶然问:“谢叔叔一家要回京了?”

李佩?摇头,低头拾起料子来看,随口道:“早同你说过的,不嫁谢之翎也无妨,那婚约是我们开玩笑的,给你当挡箭牌还算好使,可千万别误了姻缘......”

玉问泉抬手按住胸口,隔着衣服摸到一块葫芦状的小凸起,她压着葫芦在胸口滚了两圈,凑过去问李佩?:“既然不急着成亲,为何要这么早买料子?”

“因为娘想亲手给你做嫁衣,从内到外好几层呢,颜色、料子、绣样,都得好好挑挑,没个两三年可做不出来......”

玉问泉挑眉道:“你要亲手绣啊?”

李佩?理所当然地点头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千金,不得亲手做吗?”说着,她指着另一匹颜色偏深的红绸问,“这颜色如何,我瞧着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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