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万邦来朝七(1 / 2)
京城以北,过了念山,再翻过骈山便入了北疆。
骈山入北疆处有一片戈壁滩,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尽是碎石干土,偶有几块凸起的大石扎在路旁,抵御风沙侵袭。
梁途的马在三天未眠后终于倒下,他只能下马步行,身后还跟着一个体型瘦弱的小娘子。
“大人,那是逃犯的马。”小娘子将衣裳裹在头上挡风,外人不得窥见一点面貌,从衣袖中伸出的白皙手指,却能让人看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
梁途定睛细看,确实是那逃犯的马匹,这意味着逃犯也弃马步行了。
方才自己追赶逃犯时距离并不算远,而戈壁滩上除大石头外一览无余,梁途断定逃犯定是藏在某块巨石后,并未走远。
他放轻了脚步,转头冲裹得严实的小娘子做了个手势,小娘子便也放轻脚步跟了上来。
不出他所料,蓬头垢面的逃犯确实藏在左手第三块巨石后。
那逃犯看见梁途的瞬间便口吐鲜血,梁途忙伸手掰开他的嘴,却发现毒已被吞入腹中了。
“啧......”梁途松开手,将手指上的鲜血抹在巨石上,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身后的小娘子上前查看,确定逃犯断气后也叹了一声:“线索又断了......”
梁途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半晌却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只好喊她:“秋棠。”
秋棠用布将逃犯盖住,以免被秃鹫啄食,听到梁途喊自己,连忙起身跟了上去,衣裳随着大动作而滑落一点,露出她姣好的面容。
“大人,这富商一路从江南逃往北疆,莫非在北疆有同伙?”秋棠不解道。
梁途摇头道:“若是在北疆有同伙,这会儿早派人来接他了,何至于服毒自尽?”
秋棠蹙眉:“那为何要从江南逃到北疆来呢?”
梁途转头看向秋棠,伸手将她额上滑落的衣裳扯了扯,盖住她的脸,道:“别忘了,我们是在京城遇到的他。”
秋棠思索片刻,反应过来道:“大人是说,他从江南逃到了京城,他的同伙该是在京城?那为何......”说到这儿,她恍然大悟道,“是京城的同伙让他往北疆逃的?他是弃子吗?”
“齿下□□,俨然已是弃子了。”梁途边走边道。
“那我们不是白追这么远了?我好不容易才从韩仕佳那里得来的消息呢......”秋棠的声音听着有些娇嗔。
“他与韩仕佳书信往来多年,平日至多是贪没一些朝廷下发出去修运河的银钱,这次却大张旗鼓贪了一大笔,我查过他的近况,并无急需用钱之处,而他先去京城,后来北疆,像是求救无门,被威胁逼迫至此想嫁祸于北疆。”
秋棠跟在梁途身后,他步子大,自己要疾走才能勉力跟上,时不时还要小跑两步,但她并不觉得累。
“为何要嫁祸于北疆?韩仕佳与谢之翎有仇?”秋棠问。
梁途摇头道:“恐怕不是韩仕佳与谢之翎有仇,而是韩仕佳背后那位大人看不惯谢之翎。”
秋棠潜在韩仕佳身边这么多年,却还无法确定他背后那位大人的真实身份,此时听闻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要对付谢之翎,心中也替谢之翎捏了把汗。
“那大人还将小姐送去谢府?不怕殃及小姐吗?”秋棠焦急道。
梁途脸上却并无担忧,轻松道:“虽然谢之翎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但玉问泉可不是好惹的,阿今在她那儿吃不了亏。”
秋棠想起先前在含萃楼遇上玉问泉那次,如今细想,却只记得她出色的样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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