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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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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别乱讲!哎,唐晔呢?”袁雅维害羞的样子也挺可爱。

大家才发现唐晔并没有一起进来。

原来唐晔还在餐厅、被陈姨“留堂”喝姜糖水呢,他一边啜饮一边小声问道:“方伯伯,您看,张宇、以及别的同学也觉得我不应该任由那老师欺负,您觉得,爷爷会帮我吗?”

“少爷,您爷爷非常疼爱您的。”方源皱眉,担忧地看着这孩子。

“嗯,我相信是。”小少年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

音乐室内。

“哎,这是什么呀?一个洞?通向楼上?还挂着一条攀爬绳?”唐天的音乐室里,他们三个指着房间一角、天花板上的一个扇形的洞口,以及貌似是从上一层楼垂下来的一根粗大的麻绳。

“哈哈哈,就是攀爬绳。这个就是我房里最引以为傲的设计了。看我的!”唐天放下吉他,两手手指互相交叉压了压手掌,像体育课做准备运动一样,又甩了甩手臂。“来,给哥计个时!”

随着他自己喊开始,他伸直双臂、握住绳子向上一跃,两腿也上下勾着这条粗绳子、像那些特工一样往上爬,通过洞口后,他两手臂往上面一支撑,其中一只脚往墙面一蹬借一下力,另一条腿趁机缩进洞口,再迅速把蹬墙的腿也缩了进来。唐天一边大喊:“停!”一边从洞口探出脑袋:“怎样?多少秒?”

袁雅维看了看手机,“48秒!”

“呀,竟然慢了那么多!该不会我喊停了你没停吧?”

“还不如说你中午吃胖了呢?”

“上面是哪呀?”

“我卧室。你们也试下这样爬上来?你先来,何柏文。”

何柏文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压一压手掌,又抢了抡胳膊,“也帮我计个时。”

何嘉南悄声在袁雅维耳边说,“等下他喊停,给他加20秒!”

这悄悄话说得连当事人也听到了,“何嘉南你找死是不?信不信我等下踩你肩膀上去!”何柏文马上反击,朝何嘉南的小腿虚蹬了一腿,何嘉南一躲开又朝他肩膀虚晃一拳。

毕竟何柏文第一次玩,一开始不太会用脚卷住绳子,唐天握住他的手给他借个力拉出地板的洞口,又得意地笑了笑,“第一次很不错啦。”

上面两个男孩对着下面的一男一女叫嚣,“喂,省实的两个,你们行不行啊!”

“我的中二之魂在熊熊燃烧!”袁雅维咬牙切齿说,“我先来!”随即又小声地在何嘉南耳边说:“那个,等下我要是上不去,能不能真的借个肩膀给我踩一踩借个力?”

何嘉南笑笑,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磨蹭什么呀,不行就换你们学校另一个男生上!”何柏文嘲笑着。

“换我弟上呀?那他们就死定了。那家伙运动全废好不!对了,要是给方伯伯听到,说不定跑到爷爷那去告我状呢,我家那老爷子不给他玩这些的,不是写毛笔字就是画国画,要不就是考他背古文,简直了!幸亏我是在我爸妈家长大。”

“这都行!”这是现代人么?

他们爬了上去,大家环视着唐天的房间,“你晚上不会从这洞里掉下去吗?”

“不会呀!我又不关灯。”

“不关灯,睡得着吗?”

唐天笑而不答。

就这个洞口不远有个沙发,又放着把吉他,沙发前有张非常厚的地垫,看着柔软极了,上面凌乱堆着一些英语杂志,翻了翻全是与音乐有关,沙发另一侧有个边桌,上面除了杂志,还有些五线谱的纸,有些已写了好几行甚至满满一页纸。

“我自己作的曲子。”唐天有点得意地解释,“不过还没想得很完美,所以没拿下去给朋友们看。”

袁雅维学过弹钢琴,她本来挺喜欢的,但到了五年级作业毕竟多起来,就没坚持下去。她抱怨说,“也是只有你们家这种条件,才能让你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东西。”

“怎么会自由!你想多了!”

何柏文一屁股坐在唐天床上,看到床上、床边堆满玩偶,笑道,“你个男的这么喜欢抱着毛公仔睡觉啊?”

唐天从床头抱起一只巨大的纯白玩偶砸向他,“大白大胸攻击!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床伴,大白!迪尼新片的周边……我也不自由啊,自由个屁!我妈把我逼得很紧,以前每天在家累得想死!”

“呃?”三个同学不知道怎么答话。

唐天笑了笑,“很奇怪?谁叫身边有个人,从不用努力,学什么都很轻松,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完美,嗯除了运动是很差劲,有时候,真的很想跟他交换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放下大玩偶、走到一扇窗子前,他无意识地扫了一眼窗外,突然像见到鬼似的眼都直了,捂着嘴巴马上蹲在窗前的地板上。

“搞什么鬼?”三个人赶紧过去。

唐天一边比划着让他们赶紧蹲下再挪过来,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嘘着让他们别出声。他们按唐天的要求,小心翼翼地隔着玻璃、露出半个脑袋、透过玻璃看去。

原来,这是一个内窗,外面是刚才的大厅上层的镂空。他们又小心翼翼蹲高一点点,向楼下的大厅张望。

只见唐晔坐在沙发上,刚才的方伯伯站在他身侧。他面前的却站着另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背对着唐天房间的这个内窗,看不到脸,但从他的手和全身的动作来看,正对着唐晔说着什么。

“你家玻璃的隔音也太好了!”袁雅维见唐晔的表情很不高兴,不由得抱怨:“啥也听不见!这窗子能开的吧?”

“能开,别开!”

“反正隔音,那我们干嘛还这么小声说话,”何柏文说,“谁呀那人?你干嘛那么怕他?”

“刘叔,我妈的秘书。我妈要是知道我逃课回家了,周末还不把我揍死!”

刘秘书带来了唐太太的话。妈妈归秀兰的意思,让唐晔当众给老师道个歉,这件事就算揭过。

唐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线,平静地问刘秘书,“妈妈是否知道了整件事呢?她问过我吗?”

“三少爷,我们去动一个老师不是很困难的事,但您也知道,越大的家族,一出现什么风吹草动,越容易引起口碑问题。您要让唐家陷入丑闻吗?”

“刘秘书,容我插一句话……”方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刘秘书举手打断他,“方总,这件事,刚才老太爷已经在电话中与夫人沟通好了,老太爷不插手。平时我一定会而您多多请教,但这事,不是你我说了算,是夫人说了算。”

“那就别说了。”唐晔闭上眼睛,忍受着席卷着内心的荒芜。他懒得再废话,站起来转身上楼梯。

刘秘书见他离开,才压低声音对方源说,“方哥,我也是为难,他能听进您的话,您帮劝劝。”

方源苦笑,“老弟,您觉得大太太的做法,合理吗?现在不是说唐家的孩子搞特殊,而是,一个学生被科任老师当众体罚的事……”

“这件事怎么定性,还不是学校与夫人商量的结果吗?夫人摆明就不想和教育局的缠上。”

“那就让三少爷他一个孩子忍着吗?”

他们几个同学隔着玻璃窗,又见到两个中年男人在大厅里掰扯了好一阵子。

袁雅维向二楼半封闭走廊那边看去,只见唐晔上了楼梯,站在二楼西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现在已是下午,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他身上,但袁雅维总是觉得这个披着紫色晨袍的男孩,既寒冷,又无助,他的身影萧条,就像站在一片什么都没有的旷野上。

他发了一小会呆,慢慢向半封闭走廊另一头走去,消失在她视线里。

刘秘书还是先离开了。方源紧接着上了二楼、但很快就下来了。他们几人大胆站起身张望,似乎看到连方伯伯也朝着大门口走了出去。

终于,家里几乎只剩下这群孩子们。

唐天估计是对母亲的管教怀有深深的恐惧,总是担心那个刘叔再次折返。他把自己的房门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聆听外面的一切声响。好一会儿,他才回头说,“没人了,又是我们自己世界。”他打开自己房间的正门。

外面是个半开放书房,中间有张面对面书桌,靠墙环绕着半圈书架,但书架上的书却稀稀落落的,偶尔有几本大本的都是字典、词典之类。

何柏文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左手边柜子上的动漫手办:“你俩不看书的呀?”

这时袁雅维听见那边传来一阵铮铮的弦乐声,她不由得往前走了好几步。

“这是什么声音?”何氏兄弟很好奇。

“是我弟在弹琴。等下,嘘!”

“什么琴?”何嘉南不由得轻声问自己堂兄。

“就是古琴,……哇哦,他弹得挺好的啊!曲子感觉在哪听过?”何柏文小声回答。

袁雅维此时已经走过了走廊上刚才唐晔站着的那个落地玻璃窗。刚好风停了,刚才被风吹起的薄纱窗帘垂落下来,被遮挡的走廊另一头的景象呈现在她面前。

只见大概半个教室大的空间里有个高起一点的地台,地台三面环绕着矮柜,最右侧的矮柜上堆着很多一卷一卷的画轴,左边的矮柜上放着一个木制雕花笔架,上面挂着好几支笔。不知是不是刚才的风停而力却没停,还是在呼应着古琴发出的金石之声,它们在空气中轻轻地晃动。

最前面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半透明的屏风,高度刚好挡住袁雅维的视线,让她无法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人。然而,从那人身上穿着的紫色外衣和纤瘦的轮廓中,她可以确定那就是唐晔。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悄悄拿出手机稳稳地架在屏风上,开始拍摄起这唯美的一幕。

感觉到有人影靠近,坐在中式矮桌后面正在弹琴的男孩轻轻在琴弦上点了几下,缓缓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袁雅维一眼、又似乎完全没见到她。随即又侧着低下了头,准备弹奏另一段。

袁雅维一开始被他的深沉的眼神吓一跳,继而心跳不已,哇,这眼神好A呀!不愧是我的男神!

在古琴上方稍作停顿,随后他的两只修长而干净的手又继续在琴弦上轻巧地滑动或按压,动作开始还从容自由,逐渐越弹越快、他越来越激烈的拨动外侧的弦,左手配合着快速地在琴弦上滑动。

何氏两兄弟这时也悄声走到袁雅维身边,听他弹这一段,仿佛听到琴声中夹带了铿锵的兵器搏杀声。

袁雅维只觉得他真的好好看!弹得好好听!古代文人弹琴的画面感有了!

何嘉南在何柏文耳边说,“他在干嘛?意念杀人?”

何柏文似乎答非所问:“《广陵散》,之前跟我爸一起听过一些大师的演奏,没想到他能弹成这样。”

这时,唐天从他们身后快步冲出来,靠近弟弟之后,却仿佛被琴声止住了步伐。他在唐晔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想触碰他却又犹豫地缩了手。

很快,唐晔以一个快速划过所有琴弦的动作结束了这一段弹奏。仿佛刚跑完一段长跑一样,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偏头看了看唐天,勾起嘴淡然笑了笑,重新低头,两只手同时轻点琴弦又继续弹起来,一边轻声笑问,“哥哥怎么了?”

“我才想问你怎么了?发生啥事了?”

“啥事?没事呀!”他的声音轻柔,表情也很温柔,与两分钟之前的眼神杀截然不同。

“那你为什么这么……没什么。你啥时候会弹这首曲子的?之前好像没听你弹过?”

“练习?我需要吗?”他翘翘嘴角,语气是他难得的狂傲。

几个朋友心里想,好吧、你的确不需要学习,但没想到你做别的事也能做得这么顺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一曲终了。唐晔抬手笑着对他们招招手:“你们站外面干嘛?进来呀!刚才是在哥哥房里玩吗?”

何家兄弟绕过屏风,都踏上他跪坐着的地台上。

唐晔笑着正想招呼还有点扭捏的站在屏风旁的袁雅维,正好这时,唐晔的手机响起。

唐天伸手从侧面的矮柜上递给他,顺便瞟了一眼:“我爸?!”

唐晔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爸爸,您好。”语气恭谨。

“……是,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些事,早早的回家了。”

“……呵,爸爸,这个问题您怎么会来问我呀?”

他紧闭眼睛,不让自己的情绪从眼睛里泄露出来、让朋友们看见,却挺直腰板坐得直一些,让自己的话变得更加清晰,“爸爸,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一位任课老师对我有所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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