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2 / 2)
“哪300万?”一直对金钱感受不深的他已经忘了借钱给梁师兄的母亲治病的事??当时他也没把梁师兄说会还钱的事记在心里。
何嘉南心里却想,还装傻?!他耐着性子答道:“你给梁师兄那300万。”
唐晔的声音有点疑惑:“嗯,你现在说,我就记得了。当时不是和你说过,捐给他母亲看病的吗。”他只是不解,这与何嘉南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这么怒容满面?
“那为什么你说不用他还?”何嘉南咬着牙说。
“他还得起吗?”唐晔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但传到另一个人的耳朵里,却像是一个傲慢至极的讥讽。何嘉南眼神冷冽,一步跨到唐晔的病床前,毫无预兆地直接质问:“你当时让我不要别人说,是因为你给了钱给梁师兄,让他们退赛。对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唐晔沉默了一会儿,弱弱地说:“我如果说不是这样,你信吗?”
何嘉南极其怀疑:“是、吗?!”
唐晔的心一沉。
见他半天不解释,何嘉南的心如被重锤击中,他愤怒地喊道:“当时你说你在这场比赛押了太多,就是因为用300万买下梁师兄的资格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有钱很了不起吗?
“何嘉南,你该不会以为这是事情的真相吧?”
而何嘉南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边震动:张亦晨说的是真的!唐晔给了钱给梁师兄,让梁师兄退赛,梁妈妈有钱治病、他去参加并获奖,看似大家双赢。
他的心眼,居然这么自私。
此时,何嘉南又突然想起黎梓茵的话,黎梓茵说唐晔是唐家养子,他没有唐家的继承权。
但如果,唐天不见了呢?
他突兀地问:“唐天去哪了?”
听到唐天的名字,唐晔的伤口突地剧痛起来,他本能地捂着差?点就失明、现在还覆着厚厚的纱布的左眼,低声回答:“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他收到伯克利的通知,急着去报到,他妈妈带他去M国了。”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仿佛已经厌倦了这一切的纷扰。
何嘉南看他做着这个略显柔弱的举动,若在往日,他一定会为之心生怜悯,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这只是唐晔在装可怜罢了:“你那天说,唐天小时候对你不好,我信了……”
他脑海中又闪过最近新闻上关于唐天父母与唐氏集团股权拆分的事情,怀疑地再次质问唐晔:“难道不是你想报复他,所以趁机赶走了他、拆散了他爸妈的公司的吗?”
唐晔沉默不语。
何嘉南把他的沉默当做心虚,情绪愈发激动:“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事!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什么时候你变成这样了?”
唐晔用那只完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何嘉南,他脑海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无言以对:读懂何嘉南的眼神才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已经认定了他是为了唐家的巨额财富把唐天逼走的,也认定他为了获得洗白自己上一次成绩的机会,拿钱给梁师兄迫使他退赛。
师兄退赛是事实,他捐钱是事实。唐天远走是事实,他得到财富也是事实。
一念成佛,一念入魔。
何嘉南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晔,心中那股怒火与失望交织在一起,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无法想象,曾经那个与他一起玩耍、一起并肩参赛、一起躺在床上畅想未来、一起共度无数欢笑与泪水的人,如今竟会做出如此令人不齿的事情:“说呀,你不是说我们俩是最好的朋友吗?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怀疑的种子只要一种下,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自己一直信任和仰慕的人,如今却站在高处,判决了自己。
像自己这样肮脏又卑微的人,不配成佛。
曾经被他温暖的心渐渐冷却,仿佛被寒风刺透,冷得彻骨。
唐晔轻笑:“你不是觉得我做出这样的事,没资格当你朋友吗?那我也不要你这个朋友了。”
他说得很快,如同一把锋利的快刀,迅速刺入何嘉南的心中,何嘉南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唐晔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呆呆地看着唐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痛楚。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沉重,就像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在两人之间。
唐晔低下头,目光落在仍在闪烁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漠:“你不用在意以后我们两个见面会尴尬,我已经申请了京城科技大的少年班,过几天就会离开羊城。”
何嘉南听到这些话,脸上闪过一丝惊愕,本能反应说:“谁会尴尬啊,少你一个不少!”心中却像被背叛了一样愤怒不已。
唐晔从没有和自己提过半句,就申请了这最高学府,嗯,也对,以他的聪明才智,做什么不轻而易举呢!考试随便满分,比赛轻松金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诗画样样精通……
他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友谊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他发生了什么事、作什么决定从来不会和自己讲述;他也没想到,唐晔走得如此果断。
他冷冷一笑,想起何柏文以前曾开玩笑说过,在像唐晔这样的天才眼中,他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不过低智得像草履虫吧?随意玩弄着自己,不,大家的感情,被察觉后,他可以轻易地说出“不要你这个朋友”这种话,而他们却只能被动接受?!
何嘉南本来气得转身要走,却突然停住了:“你为什么要离开羊城?你明明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毕竟唐家的根基在南方。何嘉南试图抓住这个疑惑。
唐晔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回应:“就这样吧,何嘉南。我们之间的友谊已经结束了,你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跟你讲任何一句话。”
何嘉南紧绷嘴角,最终再次转身离开了病房。
当他转身背对自己的那一刻,唐晔的心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撕裂感和痛楚瞬间涌上心头。
他望着何嘉南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述的哀伤。
他一直是毫无安全感的、谨小慎微的、诚惶诚恐的。何嘉南像在黑暗中手里提着灯的人,他可以一直看着何嘉南的背影前进。失去这份友谊后,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来,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那只完好的眼睛里滴下来。
他们的关系,曾经如同阳光般灿烂而热烈,也如微醺的月色那么迷离,如今却已经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仲夏之夜,他们靠得那么近、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眼睛的瞬间之中。
??那时,他曾天真地以为自己于对方来说,是最特别的,在对方面前,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获得理解、尊重与包容。
这个美好的片断,现在马上成为了他心中最不敢触及的地方。
时间会治好一切。他抱抱自己的肩膀。
年近七旬的张恩国,身材依旧挺拔如松,步履虽缓却坚定有力。他缓缓再次走进病房,目光落在把自己抱成一团的少年身上。
“何家的人嘛,往好了说就是正义凛然,说难听些就是道貌岸然。”张恩国摇了摇头。
“我不许你这样说他!”少年对老人怒目而视。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却不是为自己。
“我怎么不知道你申请了京城大学的少年班?”张恩国并不在意这个刺球儿。
唐晔轻笑一声,掩饰着刚才的冲动,装作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托辞而已!……要说的话您刚刚还没说完吗,怎么还没走人?”
张恩国微微皱眉,对于唐晔那带刺的回应似乎并不反感:“何家小孩来之前,我跟你说的事,你弄清楚了吗?”
唐晔的眼神一暗,低声回应:“查清楚了,您确实没骗我。”他的声音低沉,透露出深深的嫌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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