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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第148章 春雨如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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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繁忙,月明楼上上下下,要做春季的簪子和衣服,林飘审核了大致的款式之后到是没什么需要他做的,只等着边境的消息,希望二柱在边关能好过一些。

但林飘也知道这个想法不现实,边关都要乱成一锅粥了,消息传到上京来,上京的百姓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一个劲的说处月部实在可恨,个个都是畜生,再渲染一下他们在边境是如何食人肉吃人肝的凶悍模样,说得处月部的形象犹如一个个青面獠牙的恶魔。

沈鸿倒是回来详细的给他说了一些,说是处月部和鲜卑的宇文部突然关系好了起来,又加上搭上了西凉,虽然说不上一母同胞般的紧密,但也是互相守望着的,有点各族和大宁之间的新仇旧恨都要在这段时间爆发了的感觉,战绩也是有胜有败,处月部甚至想要突破边境冲击大宁境内,导致皇帝震怒,彻底放弃了怀柔和和谈的意思,之前抓到处月部的人还会先关押起来,或者是做奴隶,而现在则是一律格杀,不许留半个活口。

据沈鸿所说,沈鸿那边收到的消息是边境的情况已经非常惨烈,两边都被激怒了,你杀我这边,我杀你那边,越杀越急眼,每次交手都是你死我活,一旦一方战败沦为阶下囚,能杀得当地的黄沙都染红。

总之,边境某种程度变成了地狱一般的景象。

林飘听着这些消息,心里直倒抽凉气,他当然能理解这个局面,毕竟互扇耳光都能扇急眼,何况的互相屠.杀,他在上京的一片安稳中,听着边境的故事,两边完全不同的境况就像是两个割裂的世界。

上京开春,蒙蒙细雨,虽然天还冷,但春风阵阵,贪玩的小孩已经开始拿着自己的纸风筝开始在街上放风筝了,也有贵女私下相邀,因战事频繁,她们不敢铺张,但也有马车候着,侍婢伺候,十几道点心和果子,上好的春茶,而她们的低调只是缩减的车架和随行的人数,以及穿得不那么华丽而已。

边境的战火波及不到繁华的上京,酒楼里每天都有高谈阔论边境战事的男子,就着一壶酒一大盘泡椒兔丁能聊俩小时,中间还得续一盆春笋鸡汤润润喉补补气,才能继续高谈阔论下去。

而其中最煎熬的人就是二婶子了,大家都说要让自己的儿子去参军,去将处月部杀得屁滚尿流,让他在边境报效大宁,这话唯独二婶子不太吹得出口,因为她儿子真在边境,真把处月部杀得屁滚尿流,真在边境报效大宁,她担心都来不及,战事一严重起来她心里就害怕,哪里有功夫出去吹牛。

林飘陪她去抓了几幅安神的药,基本每天睡前

都要煎上一碗,喝了再睡下,不然二婶子夜里总是睡不好。

“飘儿,我梦见二柱了,血刺呼喇的,瞧着可吓人了。二婶子最近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总是梦见二柱,精神状况有点不好,这两天都没去同喜楼,赚钱的心气都弱了。

“梦都是反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婶子你心里太担心二柱了。

“我倒也没梦见什么,他没怎么样,就是身上衣服上有很多血,在一个地方走来走去的,身边也有很多人,但我看不清楚,就看见他在里面走来走去的,模样真是怪得很,那些人还和他打招呼,他还笑眯眯的应答,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心情。

林飘也不太好说这件事,万一人家是母子连心呢。

“反正没事就行,在边境糙就糙点,身上脏了也没什么,咱们多托人给他送些衣服过去,好叫他多换洗就行。

二婶子点点头,倒是找到了新的寄托方向,去给二柱准备新一波的秋衣去了。

今年真的会好吗?

林飘劝完了二婶子,走出她的房间,到院子里看着蓝湛湛的天空,上京的天总是这样的蓝,城市的地平线那边便是弥漫堆起的云层,而天空中总是干净的。

这片天,是大宁近两百年的天。

在变动的大时代中,生活看似安稳,但又有着不确定的感觉,虽然战火很远很远,但因为有家人在那边,就像是一条线把那边的感受全都传递了过来,让林飘产生了一种感觉,他们这种小人物被时代所席卷,看似安稳的生活随时会被撼动。

但回过神来,看着那边天,还是好好的在头顶上,同喜楼还是在日进斗金,月明坊的春季限定千金难求,沈鸿在朝堂上照样混得不错,这些东西都是安安稳稳落在地上的。

中午,林飘让厨房准备了一桌好菜,再备齐了春饼,进行了一个咬春的大动作。

用了一个最大号的淡青色碎瓷刻花盘用来做春盘,颜色应景又清爽,装上五色菜,都是春季时令刚出来最新鲜水灵的一茬,翠缕红丝,另外又配了些葱蒜新鲜水嫩小野菜等东西,凑在一起吃个新鲜。

大家坐在一起,边吃菜边按自己的口味卷着春饼来吃,这一步骤本应该让身旁的丫鬟来代劳,他们只要指一指自己要吃什么就好,但他们实在受不了这个墨迹劲,指指点点半天还不如自己直接弄着吃进嘴里。

待到吃完了午饭,碗碟撤了下去,几人坐在一起喝茶,沈鸿今天说话很少,即使在他本身话不多的情况下,今天的话依然太少了,现在边境战事时不时传来

消息大家当即敏感起来想着时不时又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了便旁敲侧击的问。

沈鸿道:“并非边境的是是南方已经许多日没下雨了今日才上报上来这中间路途走了这么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如今下雨了没有。”

林飘有些惊讶:“怎么会?这好好的不下雨春天还怎么过?”现在又没有灌溉工程只要不下雨的日子一长就直接步入干旱了。

“说是只立春那日下了一点前后都没什么雨立春那日也就薄薄的细雨都说春雨贵如油只润了一层土后面便没了。”

“那皇上打算怎么办?”

沈鸿默然了一瞬皇上能怎么办?皇上对这些并不懂自然问的是下面的臣子下面的臣子忙着打仗和勾心斗角谁想管这件事?若是人的事也就罢了可老天爷不下雨他们不想管也管不着便十分恭谨的对皇帝道。

“陛下大宁受天庇佑不过是一段时间没下雨而已如今也并未影响到什么这事传报上来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或许再等几日就下雨了。”

皇帝一听是这个道理连连点头。

沈鸿说了一下众臣和皇帝的反应大家都有点懵逼到不是别的二婶子和秋叔虽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又挺有道理的。

“毕竟是老天爷的事不下雨能有什么办法呢把事告诉给了皇帝听除非龙王爷听皇帝的不然这事也只能这样了。”

也只能这样了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期待着过几天就下雨了。

林飘摇了摇头虽然并不了解陛下但以沈鸿过去对他的表述和一些事上的反应来看陛下自尊心还挺强的这个自尊心不止是面对臣子面对自己的儿子甚至面对上天都很强皇帝前脚主战后脚南方可能要旱灾了这合适吗?

显得好像这仗多不该打老天也都对他有意见了似的。

这事代表着啪啪打脸这时候除了假装没听见期待这事快过去别让自己难堪还能咋办。

但现在情况还不坏他们自然也只能一起期盼过几天南方就下雨了。

不然真弄成干旱最后成了旱灾外面在打仗里面闹灾荒上京再固若金汤也会开始人心惶惶了。

沈鸿因为这个事最近开始研究南方的地图并和一些农业和水利方面的民间专家常常交谈有时候林飘闲着没事就换上男装给自己戴上一个江湖人士同款的春季防风面罩

会被当做歹人当街抓起来,每天在沈鸿身边鬼鬼祟祟的和林峰吴迟他们混在一起,林峰和吴迟知道他的身份,也常帮他打掩护,于是成为了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的沈鸿神秘跟班。

每日一去和专家门会面,沈鸿喝茶打机锋的阳春白雪生活立刻变成了大粪的沤肥技术,引水挖沟渠灌溉路线规划,水车的历史发展形态这些。

林飘对这个在实践上懂得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听着他们说,然后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对于农作物,最重要的就是肥料和灌溉问题,这两个东西到位了,当年必然是丰收,而育种这件事相对来说就不会特意去做,而是普遍会每年会挑选饱满大粒的种子用作来年的种子。

南方不下雨的问题,他们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在讨论,就是万一真的干旱了怎么办,水利专家的手指在地形图上划过,他认为最好的办法也是一个最粗暴的解决方案,就是挖沟渠,直接把远处河流中的水引到每个村落的田地旁,毕竟南方河流多,不管土地如何干涸,水位如何下降,基本就没有过河流彻底干涸的问题。

这一点专家也有些疑惑,觉得这么简单的一个法子,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没有人组织修这种沟渠,过往的昏君连大运河都能直接挖出来,可是给庄稼灌水预防干旱的水渠却一直没人发起动员。

总之,专家觉得很莫名,由于他是一名民间的专家,于是很难避免就产生了对朝廷的在职人员的鄙夷,他心想这些人得是什么蠢蛋,才会连这种事都想不到,有时候还得全靠民间自觉。

林飘心想这是肯定的,大部分人出身高贵,纵然不高贵的也是一心苦读,识得书中圣贤大道,却看不见外面的民生艰苦,他们读书就是为了脱离这份艰苦,又怎么会回头看一眼,只忙着巴结众多世家,免得一步踏错没了大腿可抱。

但林飘也有些担心沈鸿,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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