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白芨治伤(2 / 2)
乔小遇弯下腰,小心地用那不曾染了泥的手肘圈住了妹妹,接着低声哄将起来。
“阿婆家的几个孙子打架,不小心推到了小佩,磕破了点皮。”乔冉安见傅娘子过来,不自觉地瑟缩起了脖子,话音微颤地道:“你且放心,那口子并不深,这会儿都差不多干了……”
“你还说?你看她满脸的血痕!”傅娘子急到了嗓子眼,话音变得十分尖:“是哪个小崽子打的,看我可不提了赶猪棍去打他个屁股开花……”
乔小佩显然被她娘摆出的这大阵仗给吓着了,一时忘了低啜之声,眼神亦还带了几分呆滞。
“娘,您声音小些,瞧妹妹被您吓得。”乔小遇连将妹妹拉离了爹娘几步远,才折回头去无奈地道。
空气中似乎有那么片刻的安静,比不得乔冉安那温吞性子的傅娘子直气得跺了跺脚,才想着要收下自己的脾气,然而下一息间,乔小佩的哭喊声却是难得停了。
傅娘子索性也不管乔小佩怎么哭嚎了,只转头吩咐乔小遇去寻些观音土来给妹妹敷上,便又继续“盘问”起乔冉安来。
“这观音土能抵什么用呢。”乔小遇眼瞥过那装了观音土的陶罐子,直是摇头。她留了一只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一边轻手将妹妹脸上血痂子用湿脸巾拭了去。
瞧着妹妹额头上那道显眼的半深口子,乔小遇的眉头紧拧作了一团。渐地,乔小佩的情绪已被安抚住,只终究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动着。
“你怎么没有洒观音土上去?”进屋来探看的傅娘子且见乔小遇依旧半坐着,自顾去端了装着观音土的陶罐来。
乔小遇出言相挡,“别!小妹这伤口隔着眉眼不远,若用了观音土,日后定是要留疤的,似一条蜈蚣般地扒在上头的话,可怎么好?”
“你还在意这个?”傅娘子有些无奈,幸是见着小女儿的伤口没流血了,她一直提着的心才稍松了松,“那便不用了?要是他待会儿再将伤口挣开来,不还是一件麻烦事?”
乔小遇把妹妹放在跟前的小矮凳上,轻拍了拍她的背,才与傅娘子道:“咱家茅厕后头的小坡上不是长了一种叫做白芨的草?之前我同您去镇上时我曾瞥过两眼的,那东西能治伤用。娘,您且看护妹妹一会儿,我去坡上寻些来。”
“白芨?治伤?我怎么没有印象?”傅娘子半愣着看乔小遇折身,只乔小遇并未细说。
等乔小遇将白芨挖回来后,傅娘子拾捡起一株白芨仔细瞧了瞧,疑问道:“你是说把它的叶子用研臼磕成糊团再敷上么?这根茎长得可真奇怪。”
乔小遇摇头失笑,不禁想起幼年时她随了村里的大姐姐们去地里割猪草的日子。
那时若不慎被镰刀割伤,大姐姐们就会割一把黑蒿,放到石头上砸,直到出了绿汁,便才将黑蒿糊敷在她的手上……
她虽与这个世界的乔小遇有着不同的生活环境,可某些经历却在无形当中重叠在了一处??便如此时傅娘子所开口相问的,大抵也将那白芨叶当黑蒿之类的草叶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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