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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流民来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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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遇微凝的视线静静探向跟前那滩浑浊的泥水,片刻后方才缓声启口:“你看那路边的杉树,不管它绿意多深,投射|在泥水里的光影终究是黑的……”

“嗯?”傅震诧异地紧拧起眉,看朝乔小遇的目光渐变得晦涩起来。

且听乔小遇接着喃喃说道:“明明是冬天,可泥水表面却还有水黾来回滑行,真是绕得人心烦。”

“等天气暖和些,泥水蒸发不见,这水黾便不会碍着人眼了。”傅震深看了眼乔小遇,那股原本附着在他面部轮廓边缘的冰凝感竟不自觉地消减了些。

他接着道:“只天气是否转晴,不是咱们能定的,小遇你又有什么好想的?”

“听来确是这般……”乔小遇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傅震见她这般,眼角轻弯了弯,旋折身踏步朝前走去,留给乔小遇一道宽阔的身影。

外间局势如泥潭中水,水黾或如肆意横行之恶匪,或如敷衍了事的治疫官差,便常缭绕爬行于泥潭表面,人也因此蔽目,试问能看清什么呢?

“原以为农户便仅惦念着田间地头的那几棵芽苗,裁缝便仅关切当日铺中来了几个客人,可没想乔小遇的心思却如高树一般有枝桠可分。”想及此处,傅震脚下的步子稍稍放缓了些。

然他接着却又摇了摇头,“即便能分长出枝桠,也终究比不得主干笔直粗|壮了,便如镖师转行当木匠,锯木头时一不小心总会偏离墨线……”

傅娘子一家是因为不曾身处局中,所以不必想这局,而傅震却连一个镖师都称不上。若将自己也看成一株高树,傅震可恨不得自己生得光秃秃的,这般一来,他便往密林间随意一站,也占不了多大一块地方。

不占地方,便意味着没有什么存在感;没有存在感,便意味着足够安全。

但傅震的身影已然落入乔小遇的眼帘……如同地头的那片翠竹摇曳摩挲着,人转目一望,便也成了道细碎斑驳的光影。

白日天光阴沉,光影亦暗,乔小遇还不觉着傅震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当夜色被火光侵噬时,流民进村抢掠的情形却教她惊睁开了双眼,而她也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傅震不是一个普通的镖师,也不是一个很厉害的镖师。

自傅震身上所弥漫出来的狠劲与杀意终究过于赤|裸,过于浓烈了些……

明明没有风,然河岸边那些明亮的火舌却不住地抖动着,仿佛要将河里的水给灼干一般。

但听得外间喧声锣鸣,屋里人的心忽地沉了下来,而因噤声不语,原由灶炉所带来的热闹气氛直转为凝滞。

“此番围聚过来的流民竟是大张旗鼓的?人数必不会少……你们快些往后门退去。”傅震往木窗的夹|隙处探了探头,但瞥得路边那攒聚作一处明亮的火把竟有数十只,连忙回身对乔冉安等人说道。

前些时日里,他们已碰到好几波流民,只最多时人也不过七八个数,但因长途跋涉,那些流民并没有什么招架之力,便当村里人敲起鼓锣、燃起鞭炮时,多已被吓得回头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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