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断胫复续(2 / 2)
急速行驶的马车轱辘将车辙里的泥水碾得四下飞溅,马儿有时行疾甚至在坡路上打了滑,但这一路上不曾耽搁。
近了,近了……
陆桓难言此刻的心情。他离家快有一年,失信足有九月,如今算来他的孩子都已经有八个月了……越是算、越是觉得亏欠,越是觉得不安:在任连忠那贼子府中“休养”时,他甚至收到妻子改嫁的消息。
当时任连忠着人将他这副半残之躯寻到后,直将他圈住所在皇都富贵乡,那处庄院上下如铁桶一块,他连递信都难。
原本陆桓以为这人是存了报复之心,或是想要挟迫自己什么,却没想到是要让他娶任家女!
陆桓紧盯了任连忠片刻,倏然笑道:“这我可搞不懂任公之意了,我身后无权无势无名,你招我这布衣作婿,看中我什么了?又或者你对我父亲心存愧意,竟不惜以自己的女儿作为歉礼?”
“婚姻之事岂是这般儿戏的?”陆桓匪夷所思,讥讽道:“任公难道是因为膝下子弟无能,无法光耀门楣,所以才想让我步朝堂,接过你的权柄?又或者,用我作为钳制旧人的套绳?这才是真正的缘由罢。”
任连忠没想到几年未见,陆桓早已不是他初次识得的谦谦君子了。陆桓如果真的别无所求,那为什么要插手勾连运渠之事?
任连忠是真的起了惜才之心,可陆桓的阴冷却如刻刀一般,“任公不会认为我们能冰释前嫌吧?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幕僚,依附在你身边、匍匐在你脚下只为了能实现自己的宏图抱负……
任公如果真的将某扶持到那般地步,那无异于往家中引了一条毒蛇,这毒蛇记仇,只怕势大之后第一个咬的人就是您。”
“若有了姻亲之实就不一样了。小女温柔敦厚,含章贞吉,比你那身在山野的村妇不知好了多少!”任连忠见他不为所动,顿了顿话音接着道:“人只道富贵时糟糠之妻不下堂,可你落难后你的妻子就要改嫁了!陆桓啊,你说那穷山僻壤处有什么可值得你留恋的?”
陆桓闻言眉心一跳,若妻子真走到改嫁那一步,那当是有人从中作梗,家中出了大变故……
他轻轻地调整呼吸,眉眼间已尽是阴戾之色,定声道:“就算她改嫁……但凡我有留命回去的一天,也会将她重新接到身边。
而任公若执意让我当你的贤婿,那我便让你红事变白事,等着为你女儿收尸罢。”他冷硬的语调里藏着威胁,真切如毒蛇一般缠上脖颈……
任连忠心想当初的陆彰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清高,可陆桓却像一头困兽般疯狂……这让人想要打碎他的爪牙、消磨尽他引以为傲的自尊,以此才能够证明自己不是最先退步的那一个!
然而困兽好训,疯子却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当任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