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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棋与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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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淮安眼睛很亮,几乎亮过侍卫手里闪着寒芒的长剑,她挤出两包泪花,声音细若蚊蝇:“谢将军为将不尊,大人所求,无非为皇朝扫清余孽。”

钟淮安语气恳切,端得是忠肝义胆。

“哦?”语调上扬,还是钟淮安讨厌的那种运筹帷幄,湿气充盈了眼眶,映不清容祈安的脸,但钟淮安猜,此刻他定是那副如冬雪初霁的微笑,却在眼里藏了伺机而动的毒蛇,明明是奸佞却偏要装出一副忠诚。

一想到自己如今还要同他虚与委蛇,钟淮安心里说不上的烦闷,但,算了,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谢将军才蒙冤出狱,正是风头无两之时,四小姐如何说谢将军为叛党余孽?”

容祈安的表面功夫做的极到位,除了在保皇党眼中,任谁来看容祈安都是忠心耿耿、忧帝之所忧急帝之所急的皇帝宠臣,皇帝对他信任之深,就差未夜半诏他入宫同眠。

是以钟淮安此话多少有些引人怀疑的冒昧,可是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纤长的睫毛贴着金属利刃的光芒一寸寸抬起,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如今长公主已薨,陛下悲痛下诏举国同丧,择良日迎长公主入皇陵,谢将军却携同党为长公主另立衣冠冢,如此荒唐行径,怎可为世所容?”

“小女愿为大人手中之刃,只求大人饶小女一命。”泪珠滚在容祈安手上,有些烫:“求大人怜惜。”

时间仿佛停止,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钟淮安感觉自己脖子隐隐发酸的时候,容祈安终于松了手,倒了一杯茶推到钟淮安面前:“四小姐聪慧。”

容祈安油盐不进,钟淮安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态度,毕竟此人温润表象下的阴晴不定她当年可是没少体会,她抿唇,在心里告诉自己此刻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过无忧日子而付出的代价,才开口:“小女倾慕大人已久,自是想大人所想,念大人所念。”

手指在玉制品上轻叩的声音传来,钟淮安抬头,便看到容祈安墨色弥漫的眼眸:“当真?”

“什么?”钟淮安愣了一下,一时不敢相信容祈安在反问什么。

藏着雪的眼睛突然靠近,钟淮安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中清浅的梅花香:“既然四小姐如此倾慕在下?你我何不早日成婚?”

钟淮安:……

“小女之倾慕,卑微至极,难当大人之风采。”钟淮安埋着头,虽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也觉得这头低得委实太多了些。

钟淮安不愿看他,容祈安却偏要她看,两人的视线交汇,容祈安才笑道:“在下倒不知,四小姐是这般认为的。”

钟淮安眼神移开一秒,又立刻移回来,目光十分谦卑,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小女命如草芥,便是失败也不会对大人造成影响,大人何妨一试?”

“四小姐打算如何做?”二人离得很近,钟淮安几乎能听到他如暮鼓的心跳。

小命暂且保住了。

得到容祈安略有兴趣的提问,钟淮安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她又恢复了四小姐的柔弱:“小女愚笨,只想着为大人分忧,却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

这世间当是没有比大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后竟成仇雠之未婚妻更至崩至溃之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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