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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木莲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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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想,楚宜笑便明白这拘束从何而来了。

下级见上级,没几个不拘束的。更何况是初入职场的新手小白办事出错去见上司,站在办公室门外多半就是她们这副样子。战战兢兢,早就脑补好了一场批斗大戏,仿佛自己犯的过错有多么十恶不赦,而上司又有多么不近人情。

楚宜笑跳下塌,屋中央摆着一个圆桌并四把方凳,她面南而坐,朝凌霄母女弯唇一笑,“坐吧。”又对丹朱道,“你也坐,喊你们来就是彼此熟悉一下,都别拘着。”

丹朱脆快应了声,坐下,凌霄母女见状,婉拒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便跟着落座,本就不算丰润的臀只占了半个座。

江上风凉,楚宜笑抱着盛有热茶的瓷盏暖手,“还没问过婶婶如何称呼?”

妇人有些受宠若惊,慌道:“姑娘折煞我……奴、奴婢了,姑娘叫奴婢花娘就好。”

“花娘?”粲然一笑,又重复品味了一遍,“花娘。真好听。以花为名,很称婶婶的姿容。”

被夸漂亮谁不喜欢,花娘登时红光满面,“三姑娘如此说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人老珠黄,怎比得过姑娘明艳动人?取个‘花’字,不过是因奴婢的娘生奴婢的时候尚在赏莲,奴婢出生在莲花丛里,所以取名叫花娘。”她取下腰间挂饰,“这枚木莲佩戴在奴婢身边数十年,姑娘救我母女二人性命,实是无以为报,以此聊作谢礼,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木莲佩造型独特。莲瓣合在一起像只木碗,还是乞丐手里捧着的破碗,破开个口子裂几道缝,中间盛了个馒头样的木球,应当是莲蓬?雕刻者手艺之抽象,若非花娘提醒这是朵莲,那是万万瞧不出的。

楚宜笑夸了句:“这枚佩,真是,独一无二……”

一根细绳穿过馒头,哦不,莲蓬,连着破碗样的莲瓣,莲瓣连接处打了个如意结,往下大约一指长度的细绳被打散,形似流苏。这块木莲佩于花娘而言定然十分贵重,否则以它的样貌,大概无缘得见天日??肯定压箱底去了。

君子岂能夺人所爱。楚宜笑婉拒了三次,花娘坚持了三次,态度坚决,大有一种“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的架势。楚宜笑无奈,只好接过,心想暂且好生保管,日后寻机会还回去便是。

谁知花娘竟是会读心术似的,聊了会儿天也不拘束了,径直拿起木莲佩,蹲身于楚宜笑前,替她系好在腰间,热情道:“既然给了姑娘便是姑娘的东西,姑娘之后日日戴着便是,不必担心损坏后奴婢会难过。”

楚宜笑:……

倒也没有担心这个。

说话时,凌霄一直垂着脑袋坐在侧,不言语,楚宜笑也不想冷着她,便问:“那夜你要救你的母亲,为何不提前告知我?”

凌霄将头垂得更低了,扑通一声跪下,“都是凌霄的不是,害姑娘身处险境险些送了性命。”

花娘也跟着下跪,楚宜笑与丹朱一人扶一个,“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有些想不明白你为何不来找我求助。”

凌霄抬起削瘦的脸,双眸含泪,宛若幽兰泣露,“那日姑娘卖下奴婢后,送奴婢回船的人告诉奴婢姑娘身份尊贵,叫奴婢管好自己的嘴,别什么事都跟姑娘说。奴婢不敢当面求姑娘帮忙救母亲,独自一人又实在无能为力,只得故意引姑娘前去,心想着姑娘身份尊贵,出了事定然有人去寻,奴婢与母亲或能有一线生机……”

或能有一线生机。为了1%的生机,搭上她100%的人命,要不是墨无痕看她看得紧,保不齐现在她也被拴狗似的拴在不知名的某处等待买主的挑选,亦或是落入某两个不知名的坏人之手。

为了自保而视他人性命如无物,她只能说,凌霄的做法,理解但不赞同。

楚宜笑鼓了鼓腮帮。

送凌霄回船的是墨无痕的人,嘱咐凌霄的话嘛,也在情理之中,楚宜笑便没多想,浅聊几句,大概摸清凌霄母女的脾性。但对于过往经历、身世如何,两人都讳莫如深。楚宜笑也不喜欢强迫人,不愿说便罢,叫她们自去歇息。

花娘母女走后,她正打算去甲板上溜达几圈,抻一抻连睡几日睡短的筋,丹朱却推开门,一脸忧色,“姑娘,太子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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