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娇气(1 / 2)
“大娘子今日怎起的这样早。”
天刚亮,如墨和一干小侍就备好温水,推门进去,准备叫姜盈画起床。
往常,姜盈画定是要等到鸡叫三遍之后,才会懒懒地起身梳妆,却没想到,今日鸡只叫了一次,姜盈画就已经起了,甚至还穿好歇息坐在了床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如墨。
“如墨,你快来,给我换衣服。”姜盈画一开口便笑了:
“我刚想叫你呢。”
听到主子唤他,如墨忙端着水盆过去,道:“来了,来了。”
伺候姜盈画漱过口之后,如墨扶着姜盈画走到水盆边,将手帕放进温水里,浸湿,随即又拿起拧干,递给姜盈画擦脸。
铜盆中的水面随着指尖的拂过而轻轻晃荡,漾出细碎的光泽,倒映出姜盈画清丽绝美的面容。
他是安永国公府的嫡双儿,身份高贵,家风严谨,一举一动皆有大家闺秀应有的仪态,容貌才情皆冠绝京城,以致十六岁那年,便由圣上亲自指婚,嫁给了长平侯应声之子应咨。
应咨七岁那年被册封为世子,之后一直随父参军,十七岁那年娶了姜盈画之后,也甚少在家,两人虽然皆为夫妻,但也只有成亲那日匆匆见过一面。
成婚那日,这对新人还未被送入洞房,前方战场的急报便传进了侯府。
应咨当时还未便换下红衣,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抛下新婚妻子,披甲上了战场,而姜盈画隔着红色的盖头瞥见丈夫离去的背影,好不伤心落寞,却强忍着不敢落泪,只能回到卧房关上门,屏退下人之后,才能抱着丈夫应咨未曾带走的衣裳,睹物思人,痛痛快快地痛哭出声。
这么多年,他就这样靠着应咨的衣服渡过了新婚之后两年的漫漫不眠夜,要不是有婆婆楚袂陪着他,时时宽慰在侧,他约莫撑不下去,宁可冒着路途劳累、战场刀剑无眼的风险,前去前线寻一寻他的夫君的。
好在,好在自他成婚两年之后,听他的婆婆说,他的夫君应咨今日终于要从战场上回来了!
姜盈画的心喜悦的几乎要飞起来,只恨不得让如墨给他梳发的动作更快些,他好快快地去城墙,与那些大臣一起,去见他的夫君。
成婚那日,他隔着盖头看了他未来要托付一生的人一眼,他的丈夫是那样身形挺拔、容貌俊秀,垂眸淡淡地看着他时,姜盈画的脸颊情不自禁飞上一抹红,心跳的很快,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记得那时与应咨夫妻对拜时,他着凤冠霞帔,凤金珠流苏步摇钗插进茂密的云鬓之中,他被沉重的头冠压的直不起腰来。
周围全是人,他吓的双腿发软,肩膀微颤,正担心丢人,不知道要如何是好间,是他的夫君握着他的手,扶着他的肩膀,将他微微托了起来。
宽大温热的掌心是那样的富有安全感,姜盈画顺着力道站起身,仰头想要去看应咨,但应咨只将视线落在他脸上不到一秒钟,就很快别过头去,松开了握着姜盈画的手。
两人的指尖一触即分,淡淡的失落感漫上心头,一直到两年之后,都还扎根在姜盈画的心底。像是小小的树苗最终长成参天大树,阴影投下,浓重的阴霾盘旋未去,酿成数不清苦和泪。
如今,应咨回来了,再多的苦和泪,都将不值一提了。
姜盈画虽然急,但还是比平常多了一倍的时间,用来挑选衣服和梳妆。
他踏出房门时,里头穿着淡蓝色的忍冬齐胸襦裙,外罩绣金青色大袖衫,头发用素雅的玉兰珠花挽起,左右两边各戴着珍珠步摇,耳边挂着白玉耳坠,衬得他整个人皮肤白皙,闪着如同绸缎般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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