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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一个人是个漫长的过程。
像培育一朵花,播种、松土、施肥,样样都有讲究。
许知微不是特别有耐心的一个人,别人见她第一面时,或许还觉得外表温顺。
可实际上,她性子急,脾气炸,柔和的眉眼下是藏匿不住的跳脱和乖张。
宋怡评价她的话说得在理,“活脱脱一个煤气罐,易燃易爆炸。”
许知微了解自己的性子,就像她从来没认为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地和程宥许谈一场恋爱,又慢慢悠悠地走进他的世界。
但这世界上的事总千变万化,遇上程宥许是个变数,和他在一起也是个变数。
所有的变数都是人为不可掌控的。
就像那时候,许知微没想过两个人还能有交集。
那是舞会后好几个月了,大一结束,过完一整个夏天与秋天,通宜的冬天贸贸然来了。
和程宥许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宋怡在这几个月里偶尔还是会去机械学院的教学部,她和程宥许打过几次桌游,似乎关系渐渐融洽。
许知微没刻意问过,但看宋怡每回兴高采烈地回来,猜测他们之间大概有了进展。
只是,大二开学没多久,宋怡回到宿舍之后和许知微说起程宥许,说他好像有了女朋友。
许知微那会儿才问宋怡,“你们俩没成?”
宋怡淡淡然地换鞋,她的长筒靴系带复杂,轻抬眉眼,“当然没有。”
没一点儿落寞伤心的神色。
宋怡说得很平静,“我早不喜欢他了。”
也就那天之后,程宥许的名字在宿舍里再也没人提及。
许知微所在的艺术学院和机械学院分属东、北两个校区,他们几乎没有机会遇见,许知微也慢慢把这人忘了。
转眼到十一月底,冬来得迅疾,前几天还是艳阳高照,忽然发布了低温预报。
晚上,果然下了雪。
许知微起床洗漱时看见楼下的树枝上已经缀满了白雪,承受力不足的几棵甚至被压弯了“腰”。
道路上白茫茫一片。
接着,也就几天功夫,鹅毛大雪把整座城围了。
这种天气,在南方实属罕见。
学校发了通知,停课一周,让大家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尽量待在宿舍。
另外两个室友早在停课前就溜回了家,宿舍只剩宋怡和许知微两个人。
天冷下来,许知微容易犯懒,尚且忍得住“关押”。
可三天过去,两个人的活动范围就是从宿舍楼下到宿舍楼上的距离,宋怡实在闲不住了。
这天非要拉着她出去转转。
“我都快闷死了,你陪我出去嘛。”
许知微刚收拾完外卖的打包盒,把宋怡的脑袋从她桌帘里撤出去,“不要。”
她扔了垃圾,继续刷剧。
看的是《来自星星的你》,这剧火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她没看,最近才翻找出来。
同样是冬季,别人却能大衣长靴,满怀风度,她细细咂摸,立马断了念想。
她真怕冷。
但宋怡不依不饶。
“就一会儿,真的。”
“微微?宝贝?”
脑袋一会儿像弹簧,一会儿像游鱼。
许知微觉得桌帘成了摆设。
被足足软磨硬泡了一个钟头,实在是烦极了。
“最多半小时。”
“你最好了!”宋怡小步去收拾东西。
许知微起身看看外面景象。
雪已经停了,路面积雪被清理过,但花坛里的树还银装素裹着。
零下的天气,她光是看着,牙齿就已经提前打上哆嗦。
回过头,刚想说话,宋怡一根手指指过来,“不许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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