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23扫雪(1 / 2)

加入书签

顾湘竹猛然被惊,他已一年没爹爹消息,如今听闻,恍惚如隔世,几番心喜又添担忧,怕不是好消息,否则为何不给家中来信,白白让小爹伤心。

虎叔看他脸色骤然煞白,便明白定然是了。

“你家在何处?”

沈慕林等单子等了许久,那边两桌已经挑好,他正煮着,见顾湘竹这头好似起了争执,便叫许念归看着灶台。

好似是极重要的事,竟叫顾湘竹白了唇。

沈慕林紧忙将人抢回,半搂进怀中,一双含笑眼也发着冷,死死盯着方才握住顾湘竹手腕的男人。

胡子拉碴,眉头至额角有一条长疤,还有旁边那尖耳猴腮,见他眼里就冒红心的,瞧着一对都不是什么好人。

王小年听见动静也走了过来,踹了一脚小年轻,骂道:“王六,我说什么了,你若改不了爱调戏人的毛病,我就阉了你丢回老家给你爹守坟去。”

“叔,不是,我真没啊,”王六哭兮兮一张脸,“是虎叔不让人走,好像……好像认识他爹……”

王小年被噎了一下:“滚一边去,把你眼睛洗干净了再回来。”

王六缩着脖子走了,王小年却不敢这么骂虎叔。

虎叔年纪比他大,已是四十多的人了,可他的功夫是从血海里磨练出来的,浑身上下多的是刀疤剑伤,是镖局一半人的主心骨,跟着他跑活儿,能安一半心。

顾湘竹感觉到身边熟悉的气息,似有了些温度。

“我爹……在何处?”

沈慕林这才明白全是误会一场,赶紧请人坐下,又亲自添了吃食,还托何渡去街头酒铺打了二两高粱酒。

若非摊位离不开人,沈慕林定然要陪在顾湘竹身边,他难得做事时心不在焉,直到热汤烫到手才惊醒。

如今有了消息,好与坏都好过之前日日担惊受怕,多少有了指望,且不说到底能做何,攒银子总是没错的。

今日生意俨然到了最后,还没到平时收摊时候,已全被王小年包圆。

弄得后头来解馋的人眼巴巴望着,还有人啐了句“请客不去酒楼,来这儿抢什么食”才走。

沈慕林挂着笑容打保证,下次定然记着,届时各送一串荤菜,那些人好歹没因着白跑黑脸。

王小年带来的竟是些膀大腰圆,肌肉扎实的,瞧着有劲又狠厉,必是见过血的。

沈慕林隐隐猜出王小年做的什么生意,只压下不提。

见许念归两眼冒光,便知他有比划比划的念头,沈慕林无奈摇头,暗道他这小表弟,其实是个武痴。

归家夜深,屋内灯台闪着微弱的光,掩着的门内偶有三两句交谈,随着月隐入望不见模样的云中,归于寂静。

近子夜,沈慕林却是未睡着的,今日回来时,顾湘竹嘴角略平,独一人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着在路上,沈慕林并未多问,只是将他的手搂进怀里,挨着顾湘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他的赚钱大计。

两人收拾利索,清点货物,沈慕林洗漱完,刚刚躺下,还没曾说话,便被顾湘竹扯住了袖子。

沈慕林挨着他躺下,下颌蹭过顾湘竹发丝。

“要和我说说吗?”

顾湘竹沉默着,他忽然抬起手,摸索着捂住沈慕林的眼睛。

沈慕林等了好一会儿,起身吹灭蜡烛,抻开被子,和顾湘竹挤到一处。

周遭黑漆漆,不知何时下起雪,院里盖了层棉被,透过纸窗,给屋里铺上一层冷峻的光。

顾湘竹哑着嗓子:“虎叔说,爹跟随一位将军,披甲上阵,奔赴边疆,抗击鲜卑去了。”

现今是太平年间,偶有战乱也多在边疆地带。

沈慕林暗觉心震,如此说来,边疆离此上千里,路遥车马慢,传递一次消息十分费力。

可爹去边疆前,总得给家里写封信定定心吧。

他又觉奇怪,爹如何参军去了?他明明听小爹讲,爹是个跑商做生意的。

顾湘竹娓娓道来,越发心颤。

虎叔知道的并不全,他认识顾家爹爹也是偶然。

去年二月,因着护送一家富户去邻洲迎娶,路过一处山间,冬日路硬多雪霜,他们走得十分小心,将要下山,却遇见山匪作乱。

他双拳难敌四手,带着的人也被冲乱,剩下不多的人围着马车死守,已是穷途末路。

额头已然察觉不到疼痛,只余干涸的血迹糊了半张脸,他用那几近张不开的眼,看见一行人马,宛若天降神兵般出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