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雪夜(2 / 2)
“你们俩个孩子,没一个让人省心,你那工作,说白了,不稳定,常加班,还吃年轻饭,我每次说你都不爱听。”
战火果然波及到她身上。
“至于你那个男朋友,临北那些小开,做不得真,年轻的时候找年轻小姑娘玩玩,等到了岁数,还不是找门当户对的小姐结婚。”
毕业后,秦凝雨为应对容以莲的催婚,说有感情稳定的对象,她知道母亲尤其不满她这个外地、还常年国外出差的男朋友。
老一辈观念根深蒂固,秦凝雨有时候不愿意多说,解释过,说不通,最后也只是伤感情,渐渐学会了缄默和敷衍。
秦凝雨早年父亲因公殉职,这些年被爷爷抚养长大,其实她跟母亲每年只有两次见面,容以莲来临北一次,她回江城一次。
她们之间,像是两块不合适的积木,有关心,也有消磨的摩擦,唯有距离才能勉强维持温情。
容以莲还在念叨她:“你常年在外地,老爷子不在了,你身边没人陪,吃不饱穿不暖没人知道,回来考个编制到底有什么不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都没办法跟你爸,还有老爷子交代。”
说到去世的爷爷,秦凝雨突然鼻尖一酸:“可是我知道,爷爷会支持我想做的事情。”
容以莲蓦然沉默了。
于是这片沉默在夜色里蔓延。
秦凝雨微咬下唇,打破这片凝滞:“妈,我手机快没电了。”
她心想,出门时忘充电,在此时也不算什么坏事。
然后按断了通话键。
容以莲声音消失在耳畔的一瞬。
秦凝雨突然很晕,眼前陷入昏黑,缓缓地蹲了下去。
她感觉到冷,堆积的疲惫和负面情绪,因着黑夜的掩色,很突然地上涌。
一时间脑海里冒出很多想法。
她当初拼经全力进鼎禹的时候,还是个毫无背景的打工人,现在她有望升任组长,却偏偏碰上看中她的前总监离职。
新任上司彭兴平表面笑呵呵的,其实是个阴晴难测的人,秦凝雨没有站队,又是前任总监的得力部下,他用她,却也在怀疑和猜测她。
有些事情,她不想说。
因为她不想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又忍不住想。
如果她没有接这通电话就好了。
或者她没有在接电话之前,心底抱有一丝不该有的期待。
又如果,她加班到深夜,听到开口的第一句不是指责,而是一句关心。
手心握着的手机,发出嗡嗡震动声。
可能是容以莲恼火的消息,可能是上司彭兴平发来的修改意见,也可能是梁凌团队提出新的难搞要求。
秦凝雨没办法看,眼前的昏暗,是她此刻最后的一层保护膜。
如果世界能为她安静下来,仅仅是这么一秒,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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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华灯初上,霓虹街景璀璨夺目,川行车流蜿蜒成不连续的金蛇。
夜色已深,初雪渐渐蒙蒙,衬得这座老城仿若水晶球里的精致世界。
迈巴赫的车后座,男人垂眸看着集团报表,质地考究的深色西服,不见半分褶皱,矜贵沉稳。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听小意说,最近整个临北的珠宝设计师,都战战兢兢地接到谢大少爷的私人邀约授意,今晚还把她打算珍藏的珍珠项链样品给要走了。”
“怎么着,枯树也要开花了?”
开车的是特助林祈徽,斯文随和,自小由谢家资助长大,六岁就被谢老爷子选中当这位未来继承人的伴读,是上下级也亦友。
闻言借着头顶后视镜,投去目光。
放在整个临北,能用这般熟稔语气,堂而皇之地打听这位太子爷私事的外人,也就是那位贺三公子能做出来的事了。
谢迟宴难掩眸中意兴阑珊:“你不是关心这类事的性子。”
贺成渡语调几分懒怠:“那也得论事论人,能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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