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暴怒举(1 / 2)
出了菡萏馆,元嘉反倒不急着回去了,驻足观望了下天色,便携着红玉转去荷花池绕了一圈。
“……女君,您怎么知道陶嬷嬷她们是偷卖、薛娘娘的生前之物呢?”
看着姿态悠闲、不时倾身朝池中拈撒鱼食的元嘉,红玉几度犹豫,还是问出了口,却有意避开了皇室二字。
“你随在本宫身边,她们屋子里是什么情况也是看到了的……就没有觉得什么地方怪异吗?”
元嘉头也不回,只反问道。
虽知这是故意考校,可到底是先太子妃的旧物,红玉虽在场,一双眼睛却也不敢多看,除了认出那些东西的主人是谁以外,其他实在无从分辨,只好赧然道:“奴婢惭愧,只能瞧出上面有被人用过的痕迹,其他……还请女君解一解奴婢的困惑。”
“薛娘娘是个身量纤长的女子吧?”
元嘉又撒了一把鱼食,看着被引来的许多锦鲤围挤争食,突然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是。”
红玉不解点头。
“可角落里摆放的那些架子,却也不过及你我二人的腰间罢了。”元嘉终于转了身,“薛娘娘收捡起来的衣物,虽是被随意搭在上面的,可都还离地面好一截距离呢。”
红玉的眼睛,随着元嘉的话一点点睁大,满脸的不敢置信,“所以,那些针脚处的线头,根本不是她们偷穿衣物时被挣松的痕迹,而是、而是……”
“本宫也是路过那副画像时才突然生出的猜测。”元嘉点了点头,“虽是薛娘娘自己的东西,可既然要配得上太子妃这个身份,所用的料件必也是十足珍贵的。金丝银线,玉片珠石,都是她们可以拿出去变卖的。”
将装有鱼食的小瓷盅递还到红玉手里,元嘉又道:“她们很聪明,虽将这些东西拆了下来,可还是防了一手。想来从前每次剪裁以后,她们都会再按原样缝补回去,只是一直无人发现,久而久之便放松了警惕,才成了今日所看到的粗糙针脚。”
“如此粗劣的手段,她们怎么敢!”
红玉愤愤道。
“可是很有用,不是吗?”元嘉似笑非笑,“太子给了她们这些旧仆厚待与体面,平日里也无人会出入菡萏馆,谁会注意到那些衣物是长了还是短了,首饰上的玉石珍珠是多了还是少了。便是咱们今日,也不过是侥幸才发现的。”
“如此,这样背主的奴婢,您对她们的责罚也太轻了!”红玉脱口而出,旋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过分僭越,又连忙请罪道:“奴婢并非──”
元嘉笑着摇头,并不觉得红玉的话有何不当,只道:“本宫在菡萏馆时便说过了,她们的生死不由本宫操心。本宫之上还有太子,宫里头也还有好几位贵主呢,有的是要严惩她们的人。”
所以,不必她这个时候跳出来,平白给人与薛神妃打擂台的错觉。
“是奴婢失言了。”
元嘉没有再说话,只绕着荷花池又走了两圈,眼见天色渐沉,方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进了长春馆,见宫女们都老老实实地站在院子里,大气不敢出一声,中间空了一大块地方,是已经被打了二十板子的金嬷嬷几人──惨白着一张脸趴在地上,外衣隐隐可见血色渗出,一动不动的,只微微起伏的身子还彰显着人有□□气。
徐妈妈正站在阶上看着,见元嘉回来,几步下了阶,走到前者身边,环视了一圈,故意抬高声音,“女君,二十板子已打完了。”
元嘉嗯了一声,搭着徐妈妈的手坐到不知何时置于阶前的座椅上──约莫是徐妈妈将金、陶几人带回长春馆后备下的。
“原只想让诸位来长春馆露个脸的,不想竟发生了这般的恶事,累得诸位在此地站了许久,实在是本宫的过错。”
元嘉抬眼扫过底下敛目屏声的一众人,语气颇为温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