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闯殿(1 / 2)
翌日早朝,百官朝拜后,便有宁王党跳出来弹劾太子,经过一日筹谋,太子党早有准备,却出乎意料的全部附议,像是得了命令一般,一股脑的上折,弹劾太子德不配位,将坊间传言一五一十上报天听。
乾贞帝身体抱恙,坐在帘子背后,时不时咳嗽几声,起初,他对这些声音不以为意,直到殿内群臣俯首,大呼易储,还有烈臣以头抢柱,血谏帝王,乾贞帝终于坐不住了,猛的一拍龙椅,让禁军入殿将那人当庭杖毙。
得意洋洋的宁王站在一旁,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身血,吓得脸色苍白,当即惶惶跪地,在他的带领下,其他人也纷纷跪下。
宁王惶恐的同时还有些发懵,似乎没料到自己在朝中竟有如此号召力。
至于傅相,他是坚定的太子党,对这些落井下石之人只有鄙夷,只是眼看他们向着宁王,竟无一人与自己站在一处,傅相气得脸色铁青。
这架势,显然百官以宁王马首是瞻了。
一帮趋炎附势的墙头草!
宁王还不知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低头不敢吭声。
乾贞帝胸腔内一阵气血翻涌,他重重咳嗽两声,鹰隼般的眸子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宁王身上,“宁王,对于众卿易储的建议,你有何看法?”
宁王在淑妃的宠溺之下不学无术,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往日只要一谈论政务,他支吾半天都说不出个字来,所以乾贞帝几乎不会询问他的看法,今日倒是破例了。
宁王却以为乾贞帝同样想易储,这才故意问他,不禁喜上眉梢,但也仅是一瞬,他便正色道,“父、父皇……朝堂之事,儿臣不敢妄言。”
淑妃叮嘱过他,若问起政事,他就说不敢妄言,不说,总好过说错话。
乾贞帝冷笑,“看来,你也觉得太子德不配位?”
“这……”
察觉到乾贞帝的不悦,宁王赶紧找补,“父皇,儿臣绝无此意,皇兄他德行兼备,聪慧过人,只是偶然一回犯了错,与那芙蕖……”
“朕何时说过,他禁足是因为芙蕖?”乾贞帝冷不丁打断他。
宁王一愣,肉眼可见的慌了,“坊间传闻如此,儿臣、儿臣只是略有耳闻……”
“那传闻又是如何来的,你可心知肚明!”乾贞帝陡然拔高声调。
一连串的质问,打了宁王一个措手不及,宁王慌忙拜倒,“儿臣……儿臣日日侍奉母妃,不曾出宫,实在不知这传言从何而起。”
“呵。”乾贞帝又是一笑。
宁王顿觉毛骨悚然,不等他辩解,又有文官出列替宁王开脱,其实不说还好,一说,乾贞帝脸上怒气更盛。
“够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趋炎附势,见太子受罚,就忙不迭另拜山头,好啊,好得很!”
“来人,将散播谣言者带上来!”
话音刚落,禁军便押着几个身着布衣的平头百姓上殿,他们已经在大理寺刑部走过一遭,身上的囚服满是血痕。
看清他们相貌后,与宁王素来亲近的几个大臣变了脸色,随后刑部主事与大理寺卿同时出列,手中还有人犯画押签字的口供,并参宁王结党营私,构陷太子。
魏春芳见势不妙,趁着取口供之际,频频给宁王使眼色,偏宁王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硬是没懂他的意思,反叫乾贞帝觉出二人端倪。
魏春芳转身上呈口供与奏折时,对上乾贞帝审视的目光,就知道这位多疑的陛下开始怀疑他了。
魏春芳愈加恭敬,将东西高举过顶,“陛下,请过目。”
这些东西,乾贞帝早在上朝前就看过了,如今只是走个过场,他随手一挥,让魏春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字一句念出来。
口供中交代了坊间流言如何兴起,奏折上也捋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皆与宁王脱不了干系,其中还有宁王卖官鬻爵,收受贿赂的账本,这下人证物证俱在,数罪并罚,不仅被罚了三年俸禄,还要禁足半年,待解禁后就要遣送封地,无诏不得入京。
这下宁王再不敢幸灾乐祸了,一直到散朝被禁军押送回王府,他都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派人将姜元义与芙蕖的事传扬出去,如何就惹得乾贞帝发怒。
淑妃得知此事后,跑到养心殿又哭又闹,往常乾贞帝偏宠她三分,无关紧要的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乾贞帝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对她的哭诉置若罔闻。
最后被驱赶出去,淑妃依旧不死心,在殿门外长跪不起,其实罚俸禁足,甚至挨一顿打她都不怕,唯独遣送封地,淑妃死也不同意。
一旦离京去往封地,宁王就再没机会争一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了。
淑妃一跪,就跪到了深夜,乾贞帝不仅不肯见她,还罕见地诏别的嫔妃前来侍寝。
魏春芳领命离去,再回来时,几个内侍抬着嫔妃的步辇停在一旁,那妃子昔日就与淑妃不对付,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炫耀的机会,刻意在她面前走过,在那嫉恨的眼神中入了养心殿。
皇帝临幸妃嫔,淑妃再跪在殿门外就不合适了,魏春芳遣退其余人,慢慢走了过去,蹲在淑妃面前,“娘娘,更深露重,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正是清楚这对母子做事无脑,这些年魏春芳才小心帮衬,但凡有风吹草动,都会事先预警,便保了淑妃这么多年荣宠不衰,淑妃同样信任他,每次行事前都会过问他的意见,可她们这次打探陛下隐秘,散播流言,却是瞒着魏春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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