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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窘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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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珠换了一身绯色衣裙,有些不适应才梳上去的妇人头,拘谨地走进来,柔声问安:“媳妇请母亲安。”

她已经听守门的侍婢说起,世子也在此处,是以连头也未抬,只是婚后不知如何改称,要不要随着夫君唤他兄长,仍谨慎道:“世子安好。”

裴玄章从前也见过她两次,然而并不多留心,一个小心谨慎的姑娘,在婆母面前老实如同鹌鹑,说话柔声柔气,他对这弟妇的印象仅止步于此。

只是经了昨夜,他颔首答礼时不免又多瞧了一眼。

除了衣饰发型,谢氏女在容貌上自然没什么变化,可又似天差地别。

她的声音应当更柔和甜蜜些,望人时的神情楚楚可怜,他不过缓缓动几下,泪珠就一箩筐似的滚下来了,不似今日这样平淡谦和,绯色的衣裙掩盖了她玉一样的肌肤,却更衬得她光映照人。

他举止或许称不上粗鲁,但帐里昏暗,不知有没有在这白璧上留下细痕。

若昨夜换作二郎,见她委屈难言,大概早就将她揽在怀中轻哄。

不过一眼,裴玄章便垂下眼帘,不言不语,神情冷淡而疏离。

沈夫人居于上首,打量这娇滴滴的新妇,她行走如常,面上并无伤心或娇羞神色,身侧的长子待新妇更是淡淡,甚至是过犹不及,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虽知他本就对此事不大赞同,还是有些被戏弄的恼怒,淡淡道:“府里就这么几个主子,用得着谁伺候,你也坐下一道吃罢。”

侍者端了菜肴入内摆桌,裴玄章不欲在谢怀珠面前多露面,正要起身告辞,沈夫人却开口道:“你成日里忙着公事,难得有空陪我,大约是嫌我这个做娘的?嗦,连饭都在官舍里用,可弟妇难得拜见,还要回去瞧你那些书卷,难不成是没备下见面礼,特意避着你弟媳?”

裴玄章一时语塞,他是谨守男女之防的,又无二郎在场,和他的妻子同桌共食难免有些不像话,只是母亲似乎有意留他,他也只能奉陪。

父亲尚可去郊外行猎,他却是避无可避。

谢怀珠难得见到自己这位夫兄,沈夫人既然不用她侍奉,她也不过是代替婢女给婆母盛了一碗汤,也给她的大伯奉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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