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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白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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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我的手:“本来打算在烟花下把戒指送给你,再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未婚妻。”

“你没通知他们取消这个安排?”

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放烟花给你看,不管你最后的答案是什么。”

我看到明彩的星辰在他的头顶一颗一颗升起。

“现在烟花在尽情绽放,而我们就站在烟花下。”

他微微一愣。

“所以,现在该我来问你了。”烟花的光在眼底跳跃,笑意爬上脸庞。

“你愿意做我的未婚夫吗,卡卡先生?”

所以,就在这如梦似幻的烟花之下,换成我来问你吧。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向你奔赴,怀揣着从初见你时便开始累积的爱意。Always.

所以,你愿意吗?与我同行,与我共此一生。

“我愿意。”

他的回答在我耳畔炸响。这是一颗小小的、沉沉的烟花。

-

游艇在港口抛下锚。我伫立在甲板上,目光越过水天难分的霭霭夜色,投向烟花过后岛屿上稀稀落落的灯火。它们彼此串联,散出渺茫的光,看上去就像是用一个网兜住了上百颗疏星和碎月。

“这座岛叫作埃伊纳,它曾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宙斯变成一只鹰,把她掳到了这座岛上,后来他们生下了一个男孩,成为了这座以他母亲名字命名的岛屿的国王,他就是特洛伊战争中英雄阿喀琉斯的祖父。”

“又是宙斯的风流韵事?”里卡多走到我身旁,一条柔软的羊毛披风轻轻落在我的肩头,“希腊神话就像是一部宙斯的多情史。”

我不禁莞尔,侧身迎向他的目光,好让他能更方便地将披风的边缘环绕在我的颈项周围。

“总结得很精辟。在克里特岛修筑迷宫的米诺斯,是宙斯变成公牛拐走欧罗巴后和她孕育的子嗣。斩杀美杜莎的珀尔修斯,诞生于宙斯化作金雨与达娜厄的交融。引起特洛伊战争的美女海伦,也是这位众神之王的私生女。”

他抬起手,将我那些被海风吹乱的头发轻轻拨到耳后。“古希腊人的神明和凡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并不完美。神话是他们打磨的一面镜子,映照出人世间的价值观。”

“神与人同形同性,神的国度和凡尘俗世有什么不同呢?”我轻声问。

他微笑道:“神并非高高在上,即使是全知全能全善的存在,也源自凡人对美好的憧憬。”

我定定地凝视着他,忽而,指尖轻落在他的嘴唇上。

指腹如玉珠滚动,揉过这横鲜妍,它红得就像一截朱砂染成的缎带,一盏兑入处子泪珠的葡萄酒,任月光怎么爱抚,都不会影响情波的流淌。

“神山无需涉水登山,就在爱人的唇齿之间。”我呢喃着。

他握住我的手,将它从唇边移开,却又紧紧地攥在手心。

“亲爱的,我朝爱欲的火海走去,你吞没了我,却并未烧焦我的皮肉。你以火舌吻我,将我的灵魂完整剥离。”

他俯下身,眸光溶在我的眼中,亮得像白银在黑暗中闪光,像金色瀑布在阳光下飞泻。“愿诸神慈悲垂怜,俯允我永生沉沦此爱,永不醒来。”

-

次日早晨,我们特地起了个大早,好来逛一逛岛上的市场。

此刻的小岛宛如一只惺忪着眼,动作迟缓的寄居蟹,在无数海葵似的小人们的喧闹中,才渐渐从沉睡中苏醒。它大张着嘴,吐出的气息里满是希腊语交织而成的问候与吆喝。

我们在清晨的薄烟里颠簸起落,不知怎的就到了一群刚从港口归来的渔夫们中间。

跟随着被一筐筐鱼虾压得“吱吱呀呀”哼唧不停的木板车,我们穿过弯弯绕绕的街巷,脚下敝旧的石板路被晨露沁得湿凉,浓稠的水汽裹着冷冽的鱼腥味,沉甸甸地垂挂在市场上空。

各色海鱼匍匐在冰块上,努力睁大银白的眼睛,肥硕的螃蟹张牙舞爪,鲜嫩的虾子活蹦乱跳,偶尔有水花晶莹溅出,引起过路人的欢笑。

这儿水陆陈杂,我们走过一片碧绿嫩红,宛如春日正盛的蔬果摊,间或有几只生鸡活鸭姿态悠然,如巡视领地的伯爵般,在我们面前时而来回踱步,时而低头觅食。

又有几只肥羊“咩咩”乱叫,不安地腾挪着脚步;暴躁的公牛蹬着蹄子,发出沉闷的吼声,被主人挥舞着鞭子不情不愿地赶进棚圈。沿街叫卖的小贩和嬉笑追逐的顽童挤成一团,远处的狗嗥声凑热闹似的此起彼伏。

路过一间弥漫着浓郁香料味和果干香的铺子,微微呛人的金粉和阳光融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揉进了人的眼睛里。我拍了拍手,掸去些许灰尘,接过店主热情递过来的无花果干,自己尝了一个,又调皮地塞进里卡多嘴里一个。

等里卡多去为我买岛上特有的开心果冰淇淋,我便往旁边的古董摊上张望,一些陶罐、小型石雕和铜制首饰杂乱地摆放在一起。

我饶有兴致地拿起一个绘有美杜莎头像的彩色小陶罐,原本打着瞌睡的店主立刻来了精神,操着磕磕绊绊的英语为我讲起这个陶罐的“悠久历史”。

里卡多举着冰淇淋冲我招了招手,我赶忙冲店主歉意一笑,拔腿溜走了。

“那个大叔竟然说那只小陶罐是从克里特岛的米诺斯遗址出土的。”我摇了摇头,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冰淇淋,柔滑的口感在舌尖散开,“那釉面的颜料几乎还没晾干呢!”

我们信步闲游,拐过一个巷角,不经意间,踏入了一片居民区。

这里的街道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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