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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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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于是更生气了。

不是因为方才陆衡有意戳到她的痛处,她知道自己分明就是最在意此事,不会恼羞成怒。

她就是生气,却不知这怒气是冲着谁的。

“昨夜留了一个活口,余下刺客皆已被处理干净,沈家现下与往常无异。”

“你的胞弟,不日下葬。”

沈羡兀自垂头不语。

“是苏弘做的。”

“为什么?”

“他死前还在幻想刘含之能如他所料自众人眼皮底下逃走,幻想他能藏于某处,不日东山再起。”陆衡道,“而他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便是沈家。”

“我早该料到的。”沈羡轻声道,“怪我。”

原来她是生自己的气。

“我在事发前还在对苏弘施舍那无厘头的同情心……是我把人心算得太简单。”

“先别急着自责。”陆衡有些生硬地打断了她的思绪,“在这之后,你打算如何?”

“我已同你说过了。”沈羡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要学御射之术。”

她转身挑下绛色纱袍,将其套在身上,余光瞥见男子正逐步靠近。

她不做理会,跨到梳妆镜前,拾起象牙梳,沾了桂花油。

“我会教你。”玄衣一角闯入镜中,接着便是他的声音,“但除此之外呢?”

梳子悬于空中,而后落在发间。

是八月的烈阳太热,抑或是外头树梢的蝉鸣声太过聒噪,她总能从他的话里读出弦外之音。

她总以为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失了分寸,带着些幸灾乐祸。

“还能做什么?”沈羡好声好气道,“陛下,还请您不吝赐教。”

陆衡立于镜外,目光却聚焦于镜中女子,一言不发。

“何必急着去做这些事……如今你应当好生休息。”

攥着象牙梳的指节发白,它卡在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沈羡看向镜中,只觉得这把梳子极其刺眼。

“可我没有时间休息,只要我松懈一刻,他们便会伺机而动,要夺走我手中所拥有的一切,而我不能输。”

“输了又如何?日后再夺回来便是。”

女子此刻正在通过铜镜看他,陆衡却在透过镜子看她。

她眉清目秀,秋水盈盈,幽娴贞静,任谁看了都以为她这是从容自若、坦然无惧。

他却无端以为她绷紧了弦,下一瞬便要分崩离析,似是精疲力尽前最后一刻,一举一动不过苦苦支撑。

“你真的还有力气去面对后头的事么?”

“往后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朝臣不加掩饰的野心与朝堂争斗,更有胡族侵犯。”

沈羡将那象牙梳拍在桌上,有些难耐地闭了眼。

“你说得是,可一条人命,输了怎么夺回来?”

“原本我想只要他们肯放过我的家人,我一身华冠丽服能给,世家出身能给,手中的流民军也能给。”

“陆衡,我什么都能给,什么都能输,唯独输不起的便是沈家人的性命。”

“我不明白。”

“也没人能明白。”沈羡从牙关中蹦出几个字。

她呆呆看向镜中,好似透过它能看见旁人,最终却只能看见她自己。

“没人能明白他们于我而言有多重要。”

她怎么能说,自己这一世涉的所有险都只是为了保全沈家,她掏空了心思想要保护的人,到头来却是徒劳。

这让她针对前世所做出的所有努力??连带她自己,都像个笑话。

她实在气自己,气自己还是有些弱小。

“可没有人能始终走在自己的设想之中而不出一点差池。”

“我知道。”沈羡应了。

“可我的确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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