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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夜里,溧阳公主府跟前,侧门处一辆马车停住,裴无忌踏着初雪,在侍女引领下穿过重重雕梁画栋。溧阳公主府邸极尽奢华,就连廊下悬挂的宫灯,也是用上好的琉璃制成,在雪光中折射出斑斓的光晕。

那些琉璃色灯晕光彩流淌间,裴无忌这少年臣子一双漆黑如墨眸子似也映成漠然灰色。

转过几重院落,远远望见一处暖阁。阁中燃着银丝炭,暖意融融,与外头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溧阳公主一袭绛红色锦缎长裙,外罩银狐裘,虽已年过四旬,却仍可见当年风华。她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酒盏,见裴无忌进来,抬眼:"裴少君来得正好,这雪天寒地,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裴无忌拱手行礼,在公主对面落座。侍女奉上温好的酒,他却不饮,只淡淡道:"殿下,臣今日前来,是为灵昌公主一事。"

"听闻林衍调回京城,是殿下的意思?林衍在川中为吏,资历又浅,政绩不显,何必将他调回京城,闹腾出许多麻烦?"

裴无忌直视着溧阳公主,目光如炬。

暖阁中一时寂静,溧阳公主也不得不感慨裴无忌自私与冷漠,偏生还这般理直气壮。

裴无忌显然并没有细细体谅灵昌公主心里惦念,只会觉得林衍回京很是麻烦。

溧阳公主没好气:“是灵昌求至我跟前来,我便帮她一把,不过是疼惜自家侄女,难道还有错?”

裴无忌微微沉吟,然后缓缓说道:“陛下不愿意见这个林郎君回京城,不过长公主好似并不这么想,我素来对陛下言听计从,只怕会使长公主不顺心。我为人诚直,确实不大会做人。”

溧阳公主大怒,裴无忌这是言语威胁?

她面颊蓦然浮起了几分恼意,显得甚为光火。

可她终究压下了这口气。

“我知你们看不顺那个林郎君,觉得他出身卑贱,攀附公主用意不纯。再来就是自负清贵,也不过是寻常人才,算不得如何大才。但论迹不论心,两年前他也并无出格之举,既未求官,也未仗势,只将灵昌哄得十分开心。”

“更何况他有一二分私心又如何?这世间哪有那么许多真情真意?这宫里嫔妃争宠,难道个个都是真心不成?侍候陛下肯用心就是了,最要紧是让陛下忙于政务之后,回到宫中,能放松欢喜。”

溧阳公主继续说道:“哪怕他心里是求富贵,只要安顺知晓分寸,没有自己讨,给了又何妨?我可以给,你不能自己要。只要有心,拿捏住也是不难。说到底,本不过是一件消遣事。可两年前,林衍却被外放蜀地,无过被逐,你让灵昌怎样想?”

依溧阳公主所见,如此处置,那是本末倒置。灵昌是陛下爱女,身份尊贵,少不得有人趋之若鹜。所谓堵不如疏,与其严防死守,不若让灵昌学些御人之术。

所以一开始溧阳公主将林衍调回京城时,也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她当然不会跟自家当皇帝的弟弟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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