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2 / 2)
他推开隗谭的手,朝花轿走去。
众人叫这一幕惊到一时没了反应,竟任由陆殊途掀开花轿的帘子,又挑开了新娘的遮面的珠帘。
没了半遮半掩的帘子,陆殊途仔细端详着这张脸。三分明艳,确有几分像同归,但确确实实不是同归。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在此刻放松,陆殊途退开身,恭敬行一大礼,“某扰了娘子吉时,还要娘子见谅。”
这时,隗谭也在一旁与接亲的人交涉。
闹了好一阵,又废了好一场时间,这才万事皆休。
陆殊途心神俱疲,“传信给我让我今天回来,到底所谓何事?”
隗谭连忙将一直默念的话说出,“同小姐确实是今天成亲,不过是在下午。”
“没有在信中说明原因是因为我与寻暗立场不同。”
“寻暗若是知道同小姐今天成亲,一定会将此事瞒下。”
隗谭只是暗卫,一举一动都是为了主子的喜好而来。可寻暗是明卫,需要考虑到主子的利益。虽然都是为了陆殊途,但是有冲突的。
或许是方才认错了人,已经将情绪逼到了极点。如今陆殊途冷静无比,也疯癫无比,“同归今日成亲?”
不过片刻,他就做了决断,“那我今日也成亲好了。”
“去,去通知陆小莲去。”
哪有人成亲如此随意的,就是宴请吃饭都没有如此仓促的。
可偏偏陆殊途就这么做了。
这决定果然和隗谭设想的一样,他虽知道主子会疯,不想疯的如此彻底,“主子,已经安排好了。小陆氏去寺庙求了吉日,正是今天。也一直当作今天来安排,如今陆小莲正等着您呢。”
“对了,主子。陆小莲出嫁的地方正在同家的隔壁。”隗谭很好心的将安排说出。
陆殊途闻言挑眉看了他一眼,“如此,才可以做一字辈。”
又低声对着隗谭耳语了几句。
隗谭领了吩咐立刻去安排,陆殊途则是直接寻了一家成衣铺进去。
过了片刻,一个簪花披红,大红圆领的吉服的俊俏郎君出现在街上。
从认错人到做决定,再到换喜服,一切只在片刻中。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等陆殊途出了铺子时,接亲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
陆殊途捂了下疼痛的胸口,翻身上了挂着绸带的青骢马。
青骢其实半夜就被薅起来了,一直在等着。因为是马生里醒的最早的一次。如今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睫毛也跟着扑动看着好不呆里呆气。不过那皮毛却一水儿的光亮看上去养的极好。
陆殊途捻了捻它的马毛,轻笑了笑,拍了一下青骢的头。才挥了鞭。
马蹄子蹬的老响,一旁人见状,连忙吆喝一声,“吉时到,出发接新娘子咯~”
接亲是要绕路的,这时候围观的百姓只要说上些讨喜的话,就都有赏。
有的人家是散喜糖,有些大方的人家则会散铜板。陆殊途属于后者。
钱散了一路,围观的人跟了一路,青骢的鼻孔也不耐烦的冒了一路气儿。可一匹马儿,谁管它生不生气呢,群众们谁也不愿意先离开,生怕少拿了钱。
过了一个时辰儿,队伍终于停了,可陆殊途并未下马。一旁媒人也是没见过这场面,愣了一下。说郎君是不愿意吧,可又亲自来接新娘,并未说什么派一顶花轿接过去了事,一路上的喜庆更是半点没少。
可说愿意吧,有哪个好人家新郎成婚当天是从成衣铺里出来的,如今到了门口也不下马,不进府门,这是不尊重的表现。
王媒婆接手的亲事至少百来桩,如今好险没砸在手里头,又碍于权贵,只能是默默擦了擦汗,上前打圆场,“新郎这是害羞呢,还不快请新娘子出来。”
这话也太牵强了,太无耻了。偏就陆殊途稳坐不动,泰然自若的模样。
鸦雀无声又透着处处诡异的迎亲,和只隔一墙之远,热闹非凡的同府简直是天差地别。
观隔壁,人头都攒到一块去了,里面舞龙舞狮的队伍让围观的人响起阵阵喝彩声。
同母站在门内边上捏着一封信,慈笑着透着一些心酸,还有一丝恼恨。
心酸是嫁女儿的心酸,恼恨是恼同祝元忒不靠谱。
同母手里的信件是同祝元捎回来的,成亲没有兄弟堵门这怎么成。同祝元在信中一再担保自己一定能回得来参加妹妹婚礼。可昨天人都没有出现,同父同母彻底就死心了。
还好同家远房也有年轻未婚的儿郎,同父连夜拍门,去请了同归的表兄表弟们,说明了来由,请人上门堵门。所以今天才避免了门房无人的情况,但同祝元回来一顿好打是跑不了的了。
此时,落梨穿着吉服,骑着大马也到了同家的门口。少年俊俏,披红的衣服看着精神极了。尤其是脸上那抹压都压不住的笑,配上高大的个头看上去可爱滑稽,叫人怎么看怎么想要调戏。
因此落梨一下了马儿,就被一水儿的少年郎围堵在一块,哄笑着,打趣着。这才是正常的婚礼。
新郎提诗催妆的环节,落梨早有准备,念上一首后就开始拱手讨饶,“好哥哥,好弟弟,你们快让开,我今天娶媳妇呢。”
同家事先也通过气,一群表兄弟们不应该过份为难落梨,只是少年人心气大,很容易就将长辈的叮嘱给忘了,他们起哄笑着,“不是你娶媳妇儿,还能是我们么?”
都说这娶妻一辈子一次,不趁着这个机会调侃,那还等什么时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