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圣旨(2 / 2)
这般想着,温宴初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一旁神色敬畏的母亲与嫂嫂,最终只能无奈继续同行。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烈烈灼日烤得人汗水津津,山路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久到饥肠辘辘四肢酸痛时,她们一行人才爬至山顶。
南山寺地形虽陡峭,但前来求拜的人却并不少,甚至要比其他的山寺香火旺盛许多,足可见众人对其信奉程度,来往间尚且还能听到有人来此还愿。
山寺周遭种满了花草,倒更加此处映衬得曲径通幽,见了便引人心旷神怡。
温宴初先前那点不适也早已被清扫得一干二净。
进了南山寺,谢云秀就拉住了温宴初的手。
“宴宴,先前落水一事来的蹊跷,如今贼人尚未落网,我与你爹整日忧心挂怀,生怕你出府再遇到什么事,今日带你来此也是忘能得神佛保佑,待会你可得诚心些。”
说着,谢云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还有你的姻缘。”
温宴初登时哭笑不得:“娘,女儿所求这般多,佛祖能保佑的来吗。”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谢云秀思忖半晌,最终决定:“有关家宅安宁以及你们的平安,这事交给我,我是当家主母,自然能代替你们求愿。”
“至于宴宴你......”
说着,谢云秀笑眯眯地拍了拍温宴初的肩膀:“只管为自己求个好姻缘就行了。”
温宴初:......
她看着自家母亲那张饱含期待的脸,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扫兴的话来,只能咬牙无奈点头。
见状谢云秀脸上笑意更深,一手挽着自己的小女儿,一手挽着儿媳,随着人流步步向前。
几人刚拐过一条小路,眼前便豁然开朗,香火气息弥漫,却不觉呛鼻,反而有种别样的宁静与心安,入目皆是来来往往的香客以及寺中打扫的小沙弥。
但......
总有那么不同寻常、引人注目之处。
只见不远处的墙边,有一模样酷似江湖老道之人,竟在佛门重地摆起了算命的摊子,然寺中沙弥见了竟无一人阻止,只由着这等冒犯行为。
周遭路过的人见了都对此嗤之以鼻,但那老道却依旧满面春风,一脸自得神色,二郎腿翘着,口中似乎隐隐在哼着曲子。
谢云秀见了面色也不是那么好看,带着温宴初与慕情二人急匆匆地往前,经过那老道时刻意加快了脚步,却听一声喟叹传来。
“既已亡故,为何归来。”
一阵风将他的话轻飘飘地吹进温宴初耳中。
霎时,浑身血液仿佛倒流,直冲向天灵盖,让她感到头皮阵阵发麻。
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宴宴?”
身旁谢云秀朝她投来关切地目光,而身后,那老道的话不紧不慢接连入耳。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接连来了两个与老道我有缘之人,温四小姐,老道我免费为你算上一卦,如何啊?”
不待温宴初先做反应,谢云秀就已经将她拉去了身后,满脸防备模样:“不必了,我们自己会烧香拜佛。”
她们此行并未大张旗鼓,可面前这老道却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温宴初的身份,此人不能不妨。
因而谢云秀说完以后就要拉着温宴初走,却听那老道又言:“逆天改命,罔顾天道,终究不得善终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瞬间,谢云秀与慕情的面色都变得不是那么太好看。
来此一趟本为着求平安,却被这白胡子老道乱诌一通,但眼下佛门重地,又不好真的闹起来,谢云秀只能咽下这口气,已经迈动了步子,偏头却见温宴初脚步停在了原地。
她面色无波无澜,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日光倾洒在她身上,夺目耀眼,好似与人隔了一层光辉做的沟渠,横档在中间。
“娘,您和二嫂先去,女儿想听听这老道究竟想要说些什么,稍后再与你们会和。”
“宴宴......”
谢云秀下意识想要拒绝,可她看着自家小女儿的模样,不知为何,在这一刻,谢云秀好似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多年后的温宴初,神情不禁恍然。
谢云秀不知为何会突然这样想,只是在方才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女儿,好像有些不大一样了。
但她知道,不论是现在模样的温宴初,亦或是从前的她,今日,她若想留下,哪怕撒泼打滚,也是一定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谢云秀有些释然地笑了。
她的女儿,从始至终都还是她的女儿,不论会变成何种模样。
于是谢云秀倏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们小孩子总是喜欢听这些唬人的话,我派几人跟着你,等你这里结束之后,去后山的姻缘庙来找我与你嫂嫂。”
温宴初没想到谢云秀就这么松了口,登时凑上前抱着谢云秀的手臂撒娇:“娘亲最好啦~”
“你啊。”
谢云秀无奈笑着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末了挽着慕情说道:“先带着你去求求子嗣吧。”
话落,温宴初目送笑逐颜开的谢云秀与面色涨红的慕情一路远去。
待她们二人走后,温宴初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向那正翘着二郎腿,笑看她的老道,三两步来到了他面前。
“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老道闻言掀眸看了一眼,并未作答,只是将桌边的签筒推到了她面前。
“四小姐,请。”
见他并未回答,而是做出此举,温宴初心中虽忧慌忐忑,但还是依言照做,随手一抽后将签展到老道眼前。
“澹澹长空今古梦,只有归鸿明灭。”
随着老道的话音落下,温宴初的眼前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前世之景,她的家破人亡,她的身死荒漠,她的滔天恨意与无尽的悔意,在这一刻纷纷涌上,像是要将她彻底吞没其中。
但只是短短一瞬,她又顿觉灵台清明,再回过神时,那老道已笑吟吟地盯着她。
“四小姐本是极凶的命格,若是镇不住这命格,将会引起反噬,将来更是害人害己。”
温宴初闻言早已冷汗津津,已顾不上这老道究竟从何窥见,只觉得他定然知晓自己重生之事,若按他所言,温家前世种种莫非就是被自己这所谓的命格所害?
登时,温宴初连忙追问:“那我该怎么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