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掉马(1 / 2)
按习俗来说,年猪应该是除夕前一天才杀。这几年收成好,各个大队也就没那么讲究,都把杀年猪的时间提前了二十多天。
桥西大队就是最早的一批。
去年他们就挪到了腊八节之后的初十,今年还提前了一天,是专门去找了老师傅算过,腊月初九日子好,希望能旺一旺大队来年的收成。
吃肉无疑是让人兴奋的。
早晨五点,天还没亮。
孟西施几乎一夜未睡。
她已经连着好几日没休息好,之前是因为对枕边人的不信任。
直到昨夜,怀疑的藤蔓在肉香味面前刹住脚,她闭上眼睛反复咀嚼的场景终于从“程隼到底是不是玩家”,变成了“如何烹饪农家猪肉”。
“咱们队里今年发多少肉啊?”
孟西施背对着程隼穿衣服,低头系纽扣时,才看到她藏在枕头下的剪刀露了个脚,连忙用手推了回去。
程隼已经收拾洗漱好,侧过身假装在看天,没看她:“去年杀了四头,今年要看养猪场那边给了多少。”
孟西施盘算了下桥西大队的人口:“这么少?够分吗?”
“每户按人口分,我们俩能拿个四斤肉吧。整个大灵山公社就只有这一个养猪场,底下毕竟这么多大队。”
孟西施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
但很快,她就调整好心态,安慰自己:现在算好的了,往前面推好几年没饱饭吃,更别说肉了,该知足就知足。
收拾完,两人快步走到目的地。大队办公室外面的小广场上就已经围了两圈人,他们按照顺序排在后面。
孟西施生在城市,没有见过杀年猪这样的大场面,不免有些新奇。
小广场上已经刨好了土灶,正在烧滚水,杀猪匠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看着慈眉善目,很壮实,他正和旁边的大队长赵新华有说有笑。
孟西施仔细看了一圈,却没看到猪。
“猪呢?不是要杀吗?”,她小声问程隼,本来她还想点点数目。
“到点了他们会进去杀”,程隼指着办公室另一侧的小院,“广场上只是烧水烫猪毛和发猪肉,晚点还有人进去用蕨菜叶熏味,今天估计要排两个小时才能拿到。”
孟西施不解:“那我们这么早来干嘛?”既然还要等这么久。
“自然是为了拿到好一点的肉。”
孟西施这才理解了。
大约十分钟后,人群外走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她背篓里装满了蕨菜叶,手里还捏着一把。
她和赵新华、杀猪匠大叔简单聊了几句,就一同去了小院。
孟西施很快就闻到了蕨菜叶烧起来的味道,紧接着就是几声嘹亮的猪叫,很快就湮没在人群的喧闹声中。
又隔了半小时,赵新华第一个出来。
外面小广场已经摆好了桌椅,民兵队长站在队首组织纪律,中央坐着大队会计,桌上还摆着一本册子、一只笔和一个红印盒子。
见到赵新华出来,民兵队长扯着嗓子吼了声:“发年猪咯!都把盆给准备好啊,不要挤,不要挑,大家都有份。”
一嗓子下来,队伍彻底沸腾了。
孟西施前后的乡亲们又是垫脚看,又是舔嘴唇,嘴里的话也没停下来过,:
“今年杀了几只?刚才你们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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