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块碑(2 / 2)
孙捡恩想:安璐还说这边的人高个子很少呢。
她看人的时候毫不掩饰,天生冷淡的脸因为赶路一天洒满疲倦,灯下依然有几分书卷摊开的美人图的漂亮。
孙捡恩的发丝还有几分湿,长睫垂下,“随口问的。”
酒店是今年新开的,设施都不错。
比起孙捡恩诡异的自在,卢椋简直坐立难安。
老实说她没有任何开房的经验,虽然看上去做什么都很有经验,这方面是零。
和从前的客户更没有任何苟且。
这次算什么,奇怪的应该不是我吧?
卢椋看向摊开就蹦出无数东西的行李箱,复盘了对方下火车站后的言行,忍不住问:“孙小姐,你不会没听我发给你的语音吧?”
她那么长条一个人,坐在房间矮小的换鞋凳上,比起看门的狮子,更像一头豹子。
孙捡恩简直毫无初次见面的生疏,一点也不见外地换下外套。
从北到南来的人外套里面就是贴身的打底毛衣,勾勒出她极细的腰身。
原本随意扎着的长发发圈因为动作掉在地上,长发宛如黑色的瀑布,卢椋移开眼,心想崔蔓是介绍客户吗?
她有没有搞错?
孙捡恩背对着人,她心里不好意思,说话和外表一样淡淡,“我转的文字。”
卢椋:“你以为我是男的?”
孙捡恩:“对不起。”
这到底有什么好道歉的?
卢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吐出一口不知道哪里的闷气,“你的行为完全没有考虑安全。”
“不过我也有错,我应该提前和你通话确认的,抱歉我今天太……”
这个客单来得匆忙,按理说是朋友介绍,卢椋应该给更高规格的待遇。
只是这个月到了月底,要出的单和月初列的进度还没有完成,卢椋还是以手上的项目为主。
从前的富婆客户全是经验丰富的老板,做生意老奸巨猾。
头一次来一张白纸的,卢椋做好的准备就像空气棉花拳,毫无发挥的余地。
“你为什么要道歉?”
孙捡恩的五官长得很精致,不详的生父似乎也给了她一双很有特点的眼睛。
单眼皮留白过多,不在舞蹈状态眼神宛如死鱼。
很难想象她十六岁就以这样的精神面貌拿下过桃花杯的第一名。
她套上一件海马毛的紫色开衫,随手把里面的长发拨到后背。
室内的拖鞋还没拆开,她穿着一路南下的德训鞋,软底无声,走向坐在换鞋凳上的墓碑师傅。
“我没想那么多。”
换鞋凳能坐下两个人,孙捡恩没想和卢椋坐在一起,她就这么低头看着筒灯下抬眼的陌生人。
“你年轻得超乎想象,我以为朋友介绍的墓碑师傅应该是……”
她似乎在脑内算了算,“你父母的年纪。”
孙捡恩坐了一天的车,香水似乎是熏在衣服上的,换上这件更显白的紫色开衫更馥郁了。
她长得如水如墨,香水却很有攻击性。
卢椋忍不住想:我上学那会有喷这么浓烈的香水吗?
不过她现在也用不上,反正被石头腌入味,干到老死了火化,肺里也全是白灰。
“理论上是,”卢椋起身也慢吞吞的,弯腰到站直的时候与孙捡恩对视,“你的单子太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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