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旧恨(2 / 2)
他还得感谢贺砚随帮他找到了玉玺,不然怕是翻遍整个皇宫都找不到玉玺所在。
作为报答,贺凭舟决定给贺砚随一个痛快,好歹叔侄一场。
贺凭舟重新运劲,金丝绣纹的下摆随着动作不断晃动,语气轻又缓,给贺砚随下了判令。
“侄儿,你父皇一个人在九泉之下难免孤独,皇叔这就送你下去陪他。”
大掌凝聚千钧力往下压,忽然顿住,贺凭舟眼神一滞,低头看。
原本被关押的女子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一双手磨得血肉模糊,不知死活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贺凭舟懒得浪费时间,衣袖一挥,眠霜便如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失去了意识。
不过蝼蚁,也敢拦他的路。
贺凭舟收回嘲讽的视线,重新看向贺砚随,眼睛微眯,还未有所动作,便感觉到一阵地动。
……像是军队行军。
贺凭舟悚然一惊,姓温的被人拿下了,须臾分神,原本已经强弩之末的贺砚随突然爆起,一掌落在胸口,惊涛骇浪传入经脉。
随后,一支羽箭当空而来,锋芒毕露不可挡,直直贯入贺凭舟的体内。
两股力量交织,将贺凭舟狠狠掼了出去,“噗”地呕出一大口血。
漆黑如墨的眼睛骨碌碌转动,如钉子一般钉住门口方才收了弓的莲玉荇身上,阴沉沉地。
他抬手在口中吹响特殊哨音,一阵风伴着一阵烟尘席卷而来,不过眨眼之间,人影就这么消失在众人面前。
有人急匆匆冲出人群。
贺沅安赶到大殿,胸口起伏,视线在贺砚随和远处的眠霜逡巡,眼眸内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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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钩。
几匹骏马飞驰而过,踏过林间小道,翻山越岭,趟水渡河,一刻不敢停留。
不知过了多久,马似乎跑累了,甩了甩蹄子慢了下来,任马上的人如何扯动缰绳都没反应。
“主子,前面是一间破庙,追兵一时之间还不能追上来,可在此处稍作歇息再赶路。”
侍卫下了马,牵住马绳,跪地朝说道。
马背上的人并未答复,翻身下马,把身后女子搀扶下马,动作分外轻柔,如珠似宝,“阿敏,受累了。”
被唤做阿敏的女子掀开帷帽,正是贵妃温敏。
一张秀丽面庞白得不像话,日夜策马奔逃,寻常女子都受不住,更别说常年锦衣玉食、不沾半点阳春水的贵妃。
她斜倚在贺凭舟身上,语气虚弱无力:“贺郎,不打紧。”
几人进了破庙,生起火后,温敏才觉得通体寒意被驱散了些许,发僵的手指在慢慢回暖。
贺凭舟握着手给她取暖,滚烫的体温隔着皮肤传到身体里,暖意上头,一下便模糊了意识。
“阿敏,我让侍卫给你煮了热茶,你趁热喝了便歇息,不必强撑。”
贺凭舟将热茶递给温敏,而后屈手环抱住她的肩膀,眼里似乎泛着蜜。
温敏听见他说:“若是这次能够挺过去,你我皆还有命活,我会待你如结发妻子一般,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平日里贺凭舟即便柔情似水,也没有说过这等话。温敏眼神错愕,似乎十分诧异,但心里却止不住地欢欣。
贺凭舟这样说,是真心待她如妻子了。
她眉眼弯了弯,眉梢眼角处疲态一扫而空,全是喜色。
喝了热茶,二人温存片刻,温敏便觉得困意铺天盖地而来,待侍卫整理好了下榻之处,贺凭舟抱着人进了内间。
掖好被子,贺凭舟垂眸盯着温敏,一寸寸描摹着她的脸。
虽上了年岁,透过蛛丝马迹可以窥见年轻时的惊艳容貌。
可惜……
贺凭舟转身出去,带倒了杯子,杯子在地上骨碌碌转了一圈,然后停住不动。
……
这一觉睡得格外久。
温敏从睡梦中醒来,脑袋昏昏沉沉,混沌不已。
外间隐隐约约有响动,温敏半眯着眼睛,透过缝隙看见火舌跳跃,贺凭舟和另外两个侍卫围坐一旁,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温国公……败了……不过追兵还是紧跟不放……”
根据只言片语,温敏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她侧耳仔细听,接下来的一句话将她彻底钉在床上动弹不得,要紧紧咬住手腕上的软肉,才能阻止几近支离破碎的声音溢出。
胸腔像是被人凿了个大洞,呼吸起伏间,源源不断的冷风灌进去,喉咙发紧发疼。
“主子,温国公已经败了,手上的兵全被贺砚随拿在手里,温贵妃便没什么用了。”
那侍卫继续道:“带着温贵妃一路往西,只不过徒增累赘罢了,望王爷早做决断。”
温敏的最后一丝希冀被贺凭舟的话击得粉碎,只听贺凭舟轻声开口,里面夹杂着莫名的情绪。
“啊……”贺凭舟恍然大悟般:“那便舍了吧。”
舍了吧,舍了吧。
在他贺凭舟眼中,她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叫她死便不得生的下贱之人吗?!
温敏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一切已然有了端倪,只是她深陷其中,未曾有一丝一毫察觉。
她擦干脸上的泪,决绝地取下金簪,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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