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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气不足,他不似去年似的被派去掌舵打下手, 而?是一上来便打头阵,和其他人一起高亢地喊起号子,挥臂打桩。

高耸的尖锐木桩深深楔入海床,数张方形草网沉入水面,绵延的草绳随浪轻摆,无?数舞动着透明伞盖的海蜇由此被圈入其中,宣告着白水澳今年的捕蛰大业拉开帷幕。

“又有一批船回来了!”

岸边木板桥上一群负责“望风”的孩子,看见有船返航,就?大着嗓门奔走相告。

他们眼睛尖,看船头画的鱼眼是什么模样、什么颜色,就?知?是谁家的船。

有的人家涂绿,有的人家涂红,传闻船头的鱼眼可保出海平安、鱼虾满仓。

没过一会儿,听说这趟回来的是自家船,苏乙抓着摘下来当扇子用的藤笠,一把?扣回头顶,挑起挂着空筐子的扁担,跟着族中人向前迎去。

潮水大涨,露出来的海滩比起退潮日少了一大截,赶海时能?踩着沙挖蛤蜊的地方现今都是茫茫海水,深及小腿。

靠岸的船因此能?再离得近些?,也好让岸上预备上船的人少走几步。

苏乙早早高挽起裤腿,踏入水中前却?被钟春霞拉了一把?,回头只见二姑笑得意味深长?。

“傻哥儿,这段路哪还用你自己走,你只管在这等?着,有些?人盼这几日可盼了一年了。”

正说着,那一头钟洺涉水而?来,能?没过别人小腿的水深,到他这里也就?比脚踝高不了多少。

这样高大惹眼的汉子却?像接亲那日一般,接过扁担后主动在小哥儿面前弯下腰,示意自家夫郎上来。

“走,我背你过去。”

苏乙脸颊登时热起来。

四下传来起哄声,每年捕蛰季都少不了这一遭,哪怕钟洺和苏乙已成亲一年,都是“老夫老妻”了,仍没逃过被打趣的命运。

“背起来咯!”

“哎呦,筐子都给冲走了,阿洺是光顾着夫郎,别的都顾不上了!”

有离得近的捡了筐子给他送来,与去年的某一幕相互映照,苏乙忆及往事,把?头埋在钟洺脖子后,压根不好意思抬眼,生怕和人对上眼神?,然后不得不打个招呼。

被人背着走确实省力,等?到船上时身上唯一一点水渍,还是从钟洺后背上沾的。

苏乙想想刚刚的经历,很难不觉得高兴,再看钟洺也是宰咧个嘴直笑。

这么对着乐着实太傻,苏乙搓搓脸,一脚踩进满船冰凉滑溜的海蜇里,同钟洺无?奈道:“赶紧的,干活了。”

去年这时候他还在舅家当苦力,扒蛰扒得腰酸背痛,还要忍受风言风语,今年全然不同,满船的海蜇都是自家的收成,累归累,可是越干越起劲。

手指探入海蜇的体?内,一点点剥去透亮而?有厚度的蛰皮,分出海蜇脑子和里子,这两样都不耐久存,今晚就?会分给各家做来吃。

装满一担蛰后苏乙短暂起身,好活动活动腿脚,他扶着腰左右张望,发?现自己甚至找不到刘兰草家的船在哪里。

一年过去,自己和卢雨相继出嫁,刘兰草还要照顾小儿子,或许也没有精力再参与捕蛰。

他收回视线,把?不相干的人与事抛诸脑后。

钟洺腿脚快,别人往岸上运一趟,他却?能?运两趟,一船海蜇很快处理干净,苏乙被他送回岸边,去竹棚里帮着煮蛰。

热浪滚滚,蒸得人汗出如浆,面皮泛红,下锅后的海蜇立刻缩小凝固,沥干水后倒入竹筐,等晾凉后再进行下一步。

忙碌之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晚食过后,成片连家船与成排水栏屋里的灯尽数早早熄灭,就?连暂且帮不上忙,但没少满地乱跑的娃娃们都累了,倒头呼呼大睡。

转过一日,天蒙蒙亮时,家里孩子还没睡醒,大人们已经摸黑起床,煮粥蒸糕,提上水罐,装好大网。

一艘艘木船在熹微的晨光中于海上相遇,开启新一天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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