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2 / 2)
崇仁帝长叹一声,抬头看向天花板的壁画,又起身大步跨着走出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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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骅朗同常相坐在一辆马车内,两人相对而坐,姜骅朗拧着剑眉,如坐针毡。
常相双手搭在膝盖上,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相比姜骅朗愁容满面,常相却是轻松了许多。
姜骅朗先开口道:“外祖父,若是北庭大都护一职叫靖国公手下之人夺了去,咱们怕是危险了。”
“阿朗放心,陛下虽是偏心,但陛下会知其中利弊,北庭大都护,只会是赵世然。”
两朝元老,看着崇仁帝长大,助他夺权称帝,常相自以为十分清楚崇仁帝的心思,是已他才会在崇仁帝面前提谢老将军。
赵世然并非靖国公之人,而是谢老将军的徒弟,靖国公此时提北庭大都护是想安插自己的人。
虽然他曾举荐谢家孙女为太子妃,但孰轻孰重,崇仁帝自有决断。
“阿朗,今日你莽撞了。”
马车停在东宫大门口,常相缓缓睁开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姜骅朗。
姜骅朗自知理亏,略微垂眸,“柳尚书一心为国,我只是不忍罢了,父皇执意增加赋役,流离失所的百姓只会更多。”
“上位者只需张一张嘴,受苦受难的永远是底层百姓。照蓟县如此,沿海更是如此。”
常相未发一言,只静静看着姜骅朗发泄心中不满。
“阿朗,你要清楚,何为天子。天子不仅要定中原,还须得拓城池。若天子胸无大志,安逸享乐,可谓之仁;但若天子开疆拓土,威震四海,八方来朝,则谓之伟。”
“自古皇帝无人不追求成就一方霸业。海寇之乱总有一日须得平定,今年天灾连连,庄稼收成本就有限,海寇来犯沿海百姓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柳尚书仅是想着赋役增加百姓负担,但那些被海寇骚扰的百姓又何尝不想彻底消除海寇,还海面一片安宁?”
“贸易往来最是赚钱,海面安宁,百姓便多出了条生路。庄稼看天,但货物却看人,有丝能织绸,有泥能制瓷,如此亦能解百姓之忧。”
“陛下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你今日赞同柳尚书所言,便是仅看见了表面的利害。[1]逐鹿者不顾兔,决于金之货者不争铢两之价。”
姜骅朗闻言仍有些不解,“虽是如此,可如何能知沿海百姓也想现在就出兵平乱?”
“你以为杨都督为何屡次上书请战?京师与扬州千里之遥,杨都督的奏折却日日不歇,每日三封,一封上达天听,另两封请求我与靖国公多加帮忙。”
“[2]但人臣者,望重则必危,功崇则难保。是已杨都督的奏疏皆被我拒之门外,此事过重,陛下裁断即可,你也一样。”
“你身为太子,驻守东宫,后有常家,你所言,陛下自会同样将你的态度安在常家身上,所以我才会提及照蓟县。若非如此,今日陛下一怒,不仅常家,你也躲不掉。”
姜骅朗听着常相所言,背后泛起一丝寒意,这才明白为何外祖父会突然站出来上奏照蓟县动乱之事。
“孙儿受教了。”姜骅朗朝常相微微行了一礼。
看见姜骅朗心中的执拗被解开,常相面上严肃之意也在一瞬间消失,“今日过后,你须得将心思放在大婚上了。”
“什么?”姜骅朗眸光蓦地停滞,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瞬间呆愣在原地。
常相捋着胡须,温和地笑了几声,“我给你选的太子妃你不是见过了吗?今日之后陛下应会择一良日为你赐婚。”
“外祖父怎知我知晓她是谁。”提起婚事,姜骅朗耳尖微微泛红,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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