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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霁扭过头,“不舒服?”
她摇头,“有点闷,现在好多了。”
二月的冰湖线,雪线以下也被覆上松软雪被。比六七月的雨崩要难走上不少。
前一小段还有裸露的土地和岩石路段,走了两三公里,前路尽数被厚厚的冰雪遮盖,越走到后面越艰难。
深一脚,浅一脚,一队人仿佛置身冰天雪地。
前几天下的雪变成了滑溜的冰,被先前来过的人踩了之后脏脏的。
溪流岸边裸露的岩石上留存着徒步者勒砌的玛尼堆,在当地象征着祈愿和祝福,集结着路行者发自内心虔诚的挚愿。
它们被留在原地,风吹一次,眷顾一次。
人在见到这些陌生的事物会新奇敬重,然后无论信还是不信,都想自己也做一个。
一队人停下来稍作休息,苦中作乐,比谁垒起的玛尼堆高。
云妗也蹲下来堆了一个,堆完拍了照留作纪念。
就这样走一段,休息一段。
越到后来,深的地方脚下的雪层没过小腿,海拔已然达到三千,包括几个男生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体力不支。
向导喊:“大家小心一点,踩路中间,别踩空了!”
体感里热外冷,冰火交融,还有不可避免的轻微高反,云妗感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身后的盛妍更是如履薄冰,摘掉面罩气喘吁吁:“妗妗......你还好吗?”
云妗同样气若游丝:“我好想躺下......”
南方长大的孩子,没见过那么多的雪。
奈何雪地又冷又难走,一开始的兴奋也在深浅不一的步伐中消失殆尽。
翻过笑农垭口,五彩的经幡在树梢挂起,层层叠叠,参天大树笔直往上,雪山安静地站在路段的尽头。
但此刻她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眼前都是脚下的路,只想快点走到补给点。
“还有一百米就到笑农大本营了,我们一会儿休息半个小时,加油啊同志们!胜利就在眼前!”
“真的?!”时裕一听顿时不摆烂了。
“一百米爬升。”向导笑眯眯回头。
顾陵楚“呵”了两声,露出一脸嘲讽的表情。
太天真了,孩子。路还是走少了。
云妗累得不想说话,却也笑弯了腰,把全身的力气靠登山杖支撑着。
她打掉冲锋衣上粘住的落雪,嘴唇冻得发紫,随手掏了根士力架补充能量,歪着头看他们闹。
树上的鸟忽地从树梢上跃起,翅膀扇动撞到积满霜雪的枝叶,抖落一片。
扑哧哧,雪落了满地。
站在正下方人被打了个正着。
云妗冷得一个激灵,眉宇间参杂着错愕,反应过来后气哼哼地攥了一团雪往树梢一扔:“叫你砸我!”
周围的几个人都停下来笑。
簌簌的干净白雪落了满头,帽子、额头、鼻尖雪珠零落。
她被冻红的眼周红红的,黑眸明耀,露出的半张脸美得实在是有些过人。
特别是那双眼睛,水润清亮,像一块美玉,让他有一种吻上去的冲动。
徐霁想到了一个词,冬雪藏春。
好想私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戎叔,扎西德勒!您今天又带队上山啦?”
从他们的队伍后面冒出来一个藏族小伙,他显然是认识向导的。他很高兴地跑了两步追上向导搭话,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很阳光。
少年一头卷毛,皮肤黝黑,显得那口牙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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