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商量(1 / 2)
“她不能去。”
花家前厅里,陆?听完眼前的少女说明来意,坚定拒绝。
“阿词向来娇惯,又没出过远门,此次若无护卫贴身保护就去走货,我实在放心不下。况且阿盈你的事也重要,她一个没见风浪的孩子就??”
花清词看了眼似有赞同之意的段孤眠,她咬了咬牙,正要劝她娘几句,徐盈却笑着点了点头,“陆姨说得在理,儿女平安是头等大事。此番去涂州凶险路遥,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一声“陆姨”,令座中花家三人都吓了一跳。
陆?以花家的招牌扎根凤曲城,将自己的名字排在亡夫花如峥之后。因此,凤曲城里的小辈都叫她花姨。
已经许久没有人唤她本姓了。
陆?恍惚了一瞬,被尊以本名与情理疏远的滋味同时漫上心头。
还不待她出声挽回情分,徐盈又道:“只是阿词并非没有见过风浪的孩子。她年纪轻轻便能独掌珠玉台,遍识珠宝真伪,甚至过眼估价,自有决断。陈安闹事之际,亦能寻人帮忙。就连随我孤身出城,面对重重杀手包围,她亦是不曾害怕退缩。她远比您所见到的要勇敢坚韧,还请不要轻看了她。”
被夸的花清词面色微红,心中泛起酸涩。
没了父亲庇佑后,花清词和家中姐妹纵然年幼,在见过母亲四处奔波为求家业安稳的场景,也模模糊糊明白了母亲的难处,便主动学着母亲的模样,撑起家中的边边角角。
一晃十多年过去,花清词也不过才十六岁,也是个期望着被家人赞许的孩子。
但陆?温情舐犊的时日太少,对孩子们的赞许也如飞逝的时间般吝啬。
她将孩子们养成能独当一面的大树,将她们急急推入大人的世界,却在此刻一句客套的拒绝中,将花清词重新归于孩子行列。
她错愕地看着这个素来跋扈的姑娘,明明十五六岁的年纪,说出的话竟叫她有些喘不上气。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只看花清词微微湿润的眼眶,仿佛她出声说一个不字,便能将这个女儿压垮。
旁听的段孤眠亦是满眼心疼地看着花清词,却也只是紧了紧手里的刀。
徐盈平静地站起身说:“冀州陈家因那位郡主的事,失势已成定局。陈家与花家的亲事闹得沸沸扬扬,届时京中裁决下来,冀州花家未必不会被波及,连带着与陈家议亲过的凤曲城花家,亦是如此。
“凤曲城花家除了与冀州花家沾了同一个姓,所有的家业都是您自己做出来的。当初您为感念亡夫大义断亲,才一直将花家的招牌,冠在您自己打拼出来的家业上。
“正因为这层联系,冀州花家知您重情重义,断然不会拂了亡夫族人的面子,才毫不顾忌您的想法,将与陈安议亲的人选定在阿词她们中间。您即便心有不满,却也阻止不了,不是吗?”
陆?启唇要反驳,却被徐盈抢过话头,“我知道您与徐家为了保我,才忍过陈家的刁难。现在冀州落难,您既然有心与他们划开界限,便该与之断干净。否则来日冀州花家之祸牵连,您还要给他们陪葬吗?”
话落的瞬间,厅下团起一股冷意。
徐盈看向忍不住要上前的段孤眠,认真道:“你打不过我,我也不会以你旧日主子的名义来压你。”
段孤眠眉宇间的冷意陡然化成惊愕,“你、你知道?”
陆?听得一怔,下意识看向段孤眠。
摸不清状况的花清词亦是愣愣,“什么意思?”
徐盈见她们三人各自迷茫,只道:“凤曲城要变天了,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被吞掉。涂州与西厥接壤,珠宝奇石遍地,几乎囊括了胥国所有珠宝货源。等涂州事了,阿词去掌控涂州的货,不比留在凤曲城守一个小小珠玉台要痛快许多吗?”
陆?这才明白过来徐盈的意图,想起自己先前的拒绝,脸上不禁难看,踌躇道:“可涂州到底凶险。”
徐盈认同地点点头,“所以我要去看看,等那边的钉子拔干净,徐家也会在那边留些人手,届时阿词慢慢上手就好做很多了。”
陆?微微蹙眉,因为涂州凶险,所以她去看看就行了吗?
徐家所说的那个人的能力延续,就这般嚣张吗?
花清词毕竟见识过徐盈砍卷刃的战绩,觑着陆?的神色,坚定道:“阿盈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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