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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这里不如就让女士优先。”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亨伯”的背后传来。
这道声音温柔悦耳,谈吐亲和,是上流人士的口吻。
她优雅得像是来参加舞会,却看见同行的几位宾客里竟有人要扔下绅士风度进行路边决斗,所以上前劝阻。
“亨伯”的两只眼珠在半融化的眼眶里转了又转,像是觉得这道文雅的女声很是熟悉,但他连自己的身份都已经无法确定,即将彻底堕落成不具自我意识的饵料。
几乎不再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最大的危险是福诺克公爵和白骑士团的那些使者们,不过他们现在都被拦在大门之外,还未入内,那么刚才说话的这家伙一定不足为惧。
他凭着本能,朝着身后反扑过去。
非人的流动身体,如同铺天盖地的黑色浪潮扑向后方穿着长裙的女性。
黑泥的间隙中,那名女性的身影跃入众人的眼帘。
她看起来个头娇小,并不是一个强势的人,若是看到这样一名女性摔倒,很多人的第一反应绝对是快步上前帮助,并贴心地询问是否受伤。
但就是这样一位女性,她手持银色的左轮。
即便面对的怪物异常恐怖,但她依旧把手臂架得很稳,目光直视自己的目标,丝毫没有偏移。
哪怕是从华生的角度来看,她都更像一名战士多过一位女士。
她受过专业的持/枪/训练,有着不会轻易受到动摇的意志,此刻面对自己的敌人,更没有胆怯与惊慌。
她挺直脊背,以一名战士的身份,站在沙场上扣动扳机。
左轮/枪口发出怒吼般的声响,秘银子弹呼啸而出,犹如听到号令的英勇战士杀向腐朽的敌人。
恶臭的黑色浪潮被半透明的屏障阻拦,但秘银的子弹正中那已经快不具人形的怪物头部。
好似不可阻挡的利剑,银光炸开一片绚烂的光影,烂泥一样的怪物发出恐怖的吼叫,但已无力继续维持自己的存在。
歇洛克冷静的声音响起,“还没死透!”
约翰反应过来,“补枪!”
即便他对这些超凡力量的了解还没有那么多,但战场上的生存经验告诉他,想要安全,必须确保敌人确确实实不会再爬起来给自己再来一发子弹。
手持左轮的人不用他们提醒,再度连续射/击,眼睛都不带眨地直至亲眼目睹“亨伯”哀嚎死去消散的模样,才缓缓垂下手来。
这位说话温和的女士的确“劝架成功”,只不过使用的手段是,将斗殴的其中一方直接轰杀,所以现场又恢复了平静。
子弹的连续出膛,使得这把枪烫得惊人。
她微微松手的时候,白皙的掌心已经全是水泡燎伤,破损的皮肤之下是蠕动的赤红玫瑰根茎。
但枪一直被她握着,并未放下。
亚历山大缓缓睁大眼,“母……亲?”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浑身裹满了硝烟味的人,是以往从来不敢见血,说话时都轻声细语的母亲?
她在这些年里还是会在社交场合中轻声细语地说话,但她为了找回自己的孩子,在掌心留下厚厚的枪茧,时刻只为这场重要的复仇之战做出准备。
她对自己说过仅此一次,但永远铭刻在心的诺言。
不管是谁,如果有人想要谋害自己那无辜的儿子,哪怕是神,她也会亲手杀了对方。
眼角有了些微皱纹的福诺克公爵夫人微笑地看向他。
“啊……正如哈德森太太所言……亚历克斯……你还活着。”
她慢慢走过去,但很快又不再继续留有这份此刻不需要的矜持。
她飞速奔过去,就像曾经在梦中无数次想要再度拉住自己孩子的手那样拥抱住他。
“亚历克斯!”她呼喊着他的乳名。
她紧紧拥抱自己的孩子,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她牢牢守护自己的珍宝,以一个战士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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