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2 / 2)
“那么师夫人应当也知道,我们刚来汴京的时候无处谋求晋升,为了等待时机,只能暂时住在汴京城中,衣食住行都需要自己安排。一个沿街卖字画,一个去药馆给人当学徒。”王小
石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生活已捉襟见肘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不可能再有多少余钱承担多一间房子。”
反正他和白愁飞两个男人,能省则省。
“我听过他说梦话,或者说是一些奇怪的话。但当时都分辨不出所以然来,也没当它们算一回事。”
王小石将怀中的挽留奇剑抱得更紧了一些,“第一次让我对他有所怀疑,是师夫人给我们布置的第一项任务。在将霍休押解进京之前,我看到他私藏了一本青衣楼的名册,但很可惜,六扇门插手处理此事,而不是由迷天盟继续处理后续,让他就算拿了这本名册,也没有任何一点用处。”
“第二次,就是他让盟中兄弟帮他出去采购吃食。我知道他是个极有抱负的人,可重的是钱色之欲,不是口舌,若要尽快按照师夫人所期望的那样,成为迷天盟五圣主,有些事情没必要去做。”
他说话间,在目光中闪过了一缕痛色。
他拜师学艺的师门不像是旁人一般人丁兴盛,只有寥寥数人,就连他自己也甚少踏出白须园。
所以当他踏出江湖的时候,只觉诸事有趣,人也有趣。
对于白愁飞这样和他一并经历过风雨的,他不仅愿意称一句大哥,也更愿意信任他。
但好像……事情总是和他想得有些不一样。
站在庭院中的年轻人俊秀而才高,若是闷头拼命的话,在汴京城中早不该只有这样的一点名声。
那日擂台之上的情况,师青若也看得很清楚,她甚至会有一点怀疑,唐零选择了挑战白愁飞,是不是也因为王小石比起白愁飞来说,更应该算是个硬茬。
但他愣是能像自己那个平凡朴实的名字一般,宁可做一块稳步向前的石头。
师青若叹了口气,“若是你没发现的话,我本想再瞒一阵的,但你已经发现了,还要隐瞒于你,就是我不将你当做是个有本事、心性成熟的江湖侠客。但我想先问你一句话??”
“假使白愁飞当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会如何?”
王小石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我师父在刚刚教我学剑的时候,觉得我心肠太软,成不了大事,连见到有人杀鱼,都觉得鱼在痛,其实根本不应当习武。”
“他说,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一定要如天地无情,心如止水。但很奇怪,在我练成了相思刀挽留剑出师离开的时候,他又送了我四个字,叫做人命
关天。①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师青若听得很清楚,这就是王小石的答案了。
“既然如此,我想劳烦六圣主做一件事。在此之前……师青若望着庭中依然清冽的月色,以及这月下的抱剑少年,说道:“我会将前因后果,都跟你说清楚。
……
关纯的观察力向来敏锐,在从雷纯变成关纯,进入迷天盟后,也就更是不敢错过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
她看人也一向很准。
在数日后再次遇到王小石的时候,她就察觉到,这位迷天盟板上钉钉的六圣主,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虽然他仍旧是那副阔达开朗的模样,因在盟中已结交了不少朋友,在听到他们交谈的时候,会认真地驻足在原地倾听,偶尔也会开两句玩笑,但关纯就是能感觉到,王小石和彼时刚在江上初遇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人总是会变的,不过你盯着小石头再久,他也不能明白,当日船上,你与我们不告而别,只在船上留下了一张带泪的纸笺,其实是在和白愁飞打感情牌博弈。
关纯猛地一震,将视线转回到眼前,便对上了师青若戏谑的神情。
师青若又倏尔垂首,继续漫不经心地翻阅着面前的账簿,“没必要这么紧张,我又没有跟你旧事重提的意思。你也承认过了,当时你并不是归乡的富家小姐,而是被迷天盟找麻烦的六分半堂主事者之一。当时也算各为其主,就算放冷箭都没人说你的不是。
“不过现在,小石头是迷天盟圣主之一,你是我迷天盟的大小姐,算是一方的人,该当?力同心的时候,别整些没用的事情。
关纯笑容柔和:“若我只是关心朋友的心情,或者是关心迷天盟帮众的心情呢?
“那你的手腕还是不够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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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章节师青若温声答道,似乎一点都没因为这窥伺与越权而生气,“你看,我为了表达自己的爱女情深,只是让人给你改了座椅、换了茶点,却不会一直盯着你看。
听到“爱女情深四字,关纯好悬没有一口气提不上来。
“我说错了吗?师青若挑眉轻笑,“方歌吟被自己的义子骗出京去,现在重新回来,又是方应看这个心怀鬼胎之人前去迎接,众人围观尚且要说一句父子情深,我自觉自己比他教孩子有本事多了,怎么不能自夸一句?
“……关纯无话可说。
她先前进入迷天盟
本就是受迫而为,若说真已彻底放弃一些想法,几乎是不可能的,说是“心怀鬼胎也不算错。
如今骤然被师青若拿来和方应看对比,她也顿觉手中的账簿有些烫手。
但这一瞬的异样,又已被另一件事给挤占了下去:“您说,方巨侠又回汴京了?
师青若点了点头。“对,他回来了。
方歌吟回京的时间,比她原本预计的还要再早一些。
除了提早收到义父来信的方应看,其他人都没早一步接到消息。
重返神通侯府的方歌吟也不复上一次来汴京时的气宇轩昂、大侠气度。
连日的赶路让他的脸上增添了不少疲态与风霜,在他身边的桑小娥则要更憔悴一些。
虽已用些脂粉掩饰住了面上的痕迹,但依然不难发觉,她的眼眶周遭有些泛红。
方歌吟伸手按了按额角,不能不服老。
若是在他年轻的时候,先后遭到各方追杀围堵,身中奇毒,还能奇遇不断,屡建奇功,哪里会觉得累,现在却真觉得,自己名为巨侠,也有诸多力所不逮的地方。
就比如,长空帮血案到如今已有将近半年的时间,却因帮中并无活口,时至今日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
他本想在追查到凶手前,先将事情对桑小娥隐瞒,却也最终没能瞒得住,反而惹来枕边人的不少怨怼。
他刚觉头疼有所减缓,忽见方应看快步上前,猛地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
方歌吟惊道:“小看,你这是做什么!
方应看这一跪,才让方歌吟忽然发觉,自己这个义子的面色不比他们夫妻二人好看到哪里去,同样是憔悴得惊人。
他生得好看,本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妙目,此刻也布满了血丝。
迎着方歌吟突然望向他的担忧神情,方应看却忽然笑了出来,还是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义父不必担心,我并未出事,不过是因为近来在追查一些事情,接连一阵没有睡好觉。
他急急膝行上前数步,更近了方歌吟的面前,“但孩儿总算不负义父栽培,查探出了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
方歌吟本想说此事不如等方应看休息妥当了再说,却听他字字铿锵,“与长空帮血案大有关系。
不等方歌吟反应过来,一旁呆坐的桑小娥已迅疾起身,伸手将方应看拉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方应看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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