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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034含2w营养液加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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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白棋,被捏碎在了一只修长的手中。

细碎的粉末缓缓自他的指缝之中落了下去,落在了面前的棋盘之上。

夜风本就将棋盘一侧的烛灯吹得摇曳了一瞬,现在便顺势将这些粉末吹起,只在上面留下了一点残存的痕迹。

被烛灯照亮的半边青铜面具,却很难让人看出,在那下头藏匿着的,是什么样的表情。

直到一个清淡柔和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方才打破了这一室的平静。

“我以为你不会这样早出手。”

头戴青铜面具的白发男子并未回头,只是任由那说话的女子走到他的身侧,方才徐徐开口:“我不出手的话,光凭着元十三限和狄飞惊,未必能够杀了方歌吟。何况,你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方歌吟是什么样的高手,江湖上有目共睹。

他或许因为对义子的判断失误,在众人面前折损了大侠的形象,但谁也不会怀疑他的武功高低有作伪的成分。

剑法上,有天羽剑派的宋自雪传他二十四奇剑,还有萧秋水的四大剑技绝招傍身,内功上,除却他自己习练得成的之外,还有破解百日十龙丸所得的馈赠,以及血河派卫悲回遗骨的传承。血河三宝在手,出招更是诡异难测。

除了已经破碎虚空而去的关七,恐怕没人敢说,自己能够胜得过他。

“你说的不错,若没有你的牵制,就算元十三限以血肉化箭,伤心小箭也未必能真正击伤方歌吟。”答话的女子并未因为那句“失败”而气恼,只是顺着男子的话说了下去。

她或许算不得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但那张脸笼罩在月华当中,依然带着一种神秘而恬淡的美感。就是此地似乎没有人在认真欣赏。

“方歌吟应当也没想到,被雷损视为左膀右臂的狄飞惊,明明在众多的传闻中都是脖颈断折,练不了武功,却师承未老先生,练成了一手大弃子擒拿手,甚至能以眼发功。”

“所以传闻从不可信,我只要一个结果。”白发男子端详着面前的棋局答道。

女子笑了笑,“执掌青龙会的公子羽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结果而已。”

跟随在他身边多年,唐蓝怎么会不知道,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似清逸出尘,实则想要的东西太多太多,满心的欲.望与算计。

若非如此,他明明师从昔日的天下第一名侠沈浪,还跟着他在海外孤岛上长大,进入中原

武林后本可以有一个众人瞩目下新秀成长的开场却为何要以多年的时间先策划出了这一盘棋局藏匿在幕后那么多年。

她本就站得距离公子羽很近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便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面具。看看这个未老而头先白的野心家此刻在面具之下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但她的手刚刚抬起就已被一道冷然的目光定在了当场。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来管我。方歌吟身死他统领的各派失去主心骨对青龙会来说是蚕食的最好时机。我不希望你再犯上一次的错误。”

唐蓝的目光扫过了公子羽面前的棋盘。

若是她能见到先前迷天盟中师青若和苏梦枕的对话就会发现公子羽的棋盘所布和师青若的那一副几乎没有区别。

唯二的两个区别在??

方歌吟身死便在眼前的这棋局上粉碎出局。

代表傅宗书的那枚黑子之上隐有裂痕仿佛在公子羽这里他也并不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人物也担不起这棋局的中心。

她笑了笑答了声“知道”便已转身离去。

她当年离经叛道不满于蜀中唐门对她的安排宁可抛弃唐门大小姐的身份也要跟随公子羽离去如今大业将成又怎么会在意他的语气。

当这一缕香风离开此地的时候身处这高楼之上的便已只剩下了公子羽一人。

他犹豫了许久方才伸手自靠近那黑棋的一圈棋子中拿起了那一枚被他注视良久的白子。

身侧的烛火将他摩挲白子的手指映照得有些透明仿佛在这暖黄的光晕之中他先前还是一片冷然的目光也恢复了几分温度。

甚至让人有种错觉他此刻正在透过眼前的棋子看着另外的地方另外的人还是自己的恋人。

可下一刻那只先前贯穿方歌吟身体的夺命之手忽然猛地发力将那枚白子捏碎在了手中。

只在白灰落下的时候有三个又像是呢喃又像是咬牙切齿发出的字响起在了这明月高楼之上。

“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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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青若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方歌吟和桑小娥遗体终于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她当日和苏梦枕辨析汴京城中的局势发觉方歌吟危险的时候便已将迷天盟的帮众派遣出去

可当这些人反复比对

探听,从方歌吟留下的混淆视听线索中找出他与夫人的行动轨迹,再追赶上去的时候,找到的已是他们二人的尸体。

名满天下的方歌吟方巨侠,生前何其风光,死时竟也如此狼狈,甚至并未被杀害他二人的凶手善待,只将尸体遗弃在了那伪造出的驿站之中。

金风细雨楼和迷天盟的人沿途以寒冰填塞了灵车,紧急送来汴京,但依然无法阻止一件事。

在这已经入夏的天气里,气温本就不低。

于是当方歌吟桑小娥夫妇的尸体被人找到的时候,已有腐烂的迹象,只能隐约辨认出生前交战所留下的痕迹。

师青若接过了无情递来的薄荷叶,方觉鼻息之间舒坦了几分。

“桑夫人身上的致命伤只有一处,是一处箭伤,江湖上能造成这种箭伤的武功,应该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不错。无情点了点头。

后方抱剑而立的冷血在脸上闪过了一瞬的尴尬。

他很难不在此刻想到先前师青若说过的话。

她说神侯府只知墨守成规,明明有不小的本事,却不知道为了清除恶徒、免于义士牺牲而稍有变通……今日方歌吟夫妇的身死,好像又是对他的当头一棒。

江湖上能造成这种箭伤的武功,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能当着方歌吟的面击伤桑小娥的,就更是只剩下了两种,一种是方歌吟自己的游刃箭,而这显然没有可能,那么就剩下了最后一种??

元十三限的伤心小箭!

而元十三限,正是诸葛神侯的师弟。

若是世叔能不顾自在门的同门情谊,对这位师弟早一些痛下杀手,会不会他根本没有机会栽培出六合青龙和文雪岸这样的恶徒,没法成为奸相傅宗书的其中一个靠山,也不会有……不会有今日的惨剧。

冷血答不上来。

在方歌吟的身上,这种箭伤的痕迹还要更为明显,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的一处,是一道更为凶戾的箭痕。

伤心人,伤心箭。元十三限的伤心小箭里还藏匿着他在多年之间的抑郁不得志,和他始终无法与诸葛神侯在明面上抗衡的愤慨,便显得尤其好认。

而致命的一击……

“等等。

她俯身下来,以那只戴着手套的手,从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抓住了一点几不可见的细丝,慢慢地牵拉了出来。

在装盛着净水的盆中

洗涤过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一根稍长的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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