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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盛装掩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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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乐坊乐师奏演出的华丽和鸣不同,戏班伎工为唱曲儿搭的伴奏显然要嘈杂嘲哳许多。

偏偏这样的艺术不小众,还就有大把人喜欢,把它当消遣。

容情也很想学大方的恩客消遣自在,奈何她知道的戏目并不很多。打头阵的永林班优伶纷纷上台、唱词好一会儿了,她还不能很好地从唱词中理解演绎的故事。

“这出是什么戏?”不明白就问罢。苏时倾就快要上场了,她得提前做做功课才是。

杨勤鼻孔朝天,样子可神气:“《梁祝》家喻户晓,你竟然听不出?”

还没看到想要出场的人,容情失了抬杠的心思。

是杨管家作了讲戏的老好人:“《梁祝》确是部难得的好戏目。上阕演的是奇女子祝英台伪扮男装进学,与书生梁山伯同窗生情;中阙演的是梁山伯难越家世鸿沟,求爱不得、郁郁而终;而下阙,演的是祝英台心伤殉与梁山伯,两人双双化蝶飞去。”

“今个儿来杨府贺寿的,都有听戏的福气。哼哼,是便宜你了。”杨勤不恭不敬。

容情专心看戏,忽略杨勤,直接向杨管家提问:“我能猜出来穿着翠黄戏服的女伶是祝英台。但戏台子上那么多人,又演了那么久,怎么还不见梁山伯呢?”

想起来苏时倾是要顶替戏班子小生、挑大梁的,那梁山伯也该会是他来演。

苏时倾真的能行吗?

早前没心没肺不忧虑,现在倒是替小师弟心慌了。

视野中的宾客个个翘首以盼。容情不由得后悔??是不是自己太任性了?

抻探脑袋出闲庭栏外,容情不死心地偷瞄戏台边的候场区。

苏时倾究竟准备好了没有?

“快了,姑娘莫急。”容情心底的渴盼被看透,听到杨管家如此解释,“永林班拆解重排了戏目,只呈演片段。等现唱的《英台抗婚》告一段落,就该轮到《山伯临终》上演了。”

容情只好耐心地等。

过了好一阵子,就在容情等得耐心快要耗竭的时候??

吹啦拨弹,倏尔骤停。

“怎么停下来了?”杨勤生疑。生疑不只有他,院中专注的宾客们皆都异议。

戏台上,优伶众似乎早经商榷,是刻意如此布局。主唱的声腔渐渐息弱,恍惚有越飘越远的听感错觉。

随着前一节戏目的音韵弥弥淡去,优伶众从另侧离台。

属于梁山伯的“临终”戏,开始了。

只一眼,容情就确认了那饰作梁山伯的角儿,就是苏时倾。不再像方才那样分心走神,她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青提,忘了吃地凝神远看。

梁山伯的妆造有亡命绝路人般的凌乱,他缓步上台,迈的步子带了戏剧性的停顿。

伎工改了风格,再度吹拉拨弹。

妆造和伴奏已凝造出极具凄然的美感了,但是梁山伯初初登场的僵硬和生疏,还是引起了不少的质疑声。

“这梁山伯……怎么是位新人?”杨勤是戏迷,很容易分辨出了优伶的资历。

容情为梁山伯遮掩道:“我看??演得自然得很呐!”

有意的偏袒,反而勾起戏痴杨管家、杨勤更进一步的琢磨,从细节处点评梁山伯的表演:

“转腕转得太快了,不像临终的苦命人。”

“步伐停顿尚还过得去,要是再虚浮些,才更好呢?”

容情听不得对小师弟的挑刺儿,可劲维护:“等着,梁山伯马上就入戏!你们不爱看,我爱看。”

撇了果盘,容情双手紧抓护栏,成为了唯一看好梁山伯的听众。

《山伯临终》是双簧。台前是苏时倾饰演,台下是老班主绎唱。所以,起初有些许不适应、不合拍,很正常。随着伴奏进入高潮,苏时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杨管家、杨勤与宾客们不再继续挑刺了,容情更是眼神不曾偏移半分,共情入戏。

甚至,共情入戏的恍惚时刻,容情还错觉梁山伯的莹莹目光,似乎只盯着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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