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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沉妆难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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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小孩子,这么有耐性?”容情硬按苏时倾肩头,要他坐在水井边上。

水井边可是个危险地儿,稍不留神,就会出意外的。

可苏时倾没有异议,即便危险,也仍旧照坐了:“谁都是从小孩子长大成人的。我小的时候,也有贵人对我很有耐性。”

容情抿唇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时倾原本以为,容情找了个位置让他坐下,只是跑得累了、想休息。然而接下来,容情的动作却让他愣怔吃惊。

抄起水井边的带绳木桶,抛进水井底,容情一气呵成,打上来一桶满满当当的清水。

“我来。”苏时倾舍不得容情劳力。

“坐好了。”容情不由分说,一个强势的眼神就制住了躁动的苏时倾。

苏时倾怕惹容情不高兴,只好保持坐姿。幸而容情只是要一桶水而已,没有想继而再要第二桶、第三桶的打算。

她打水要干什么?苏时倾摸不透。

容情就在身侧,衣饰弥散出的熏香味道,迷离了苏时倾的神识。

不经意间,他竟才察觉容情已经将自己不常用的绢帕浸清水洗湿了。

水井边沿,坐的位子似乎有石块膈着腿肉,苏时倾不安分,几次想要离位。

“坐定了。”容情不苟言笑的时候,祈使言辞像极了军令,让苏时倾驳不得、抗不得。

乖乖坐好,等她后续动作。

许是嫌弃清水会弄湿衣服,容情将自己的袖口挽起,露出冷白肌肤的肘臂,再行利落地将绢帕拧到带水半湿。

准备工作才算完成。

容情弯了身子,就这么凑上前来。防止苏时倾逃跑,分出左手按肩、锁着他的位置;右手攥着半湿绢帕,直冲冲上脸,要帮衬着拭面卸妆。

苏时倾慌了。

是慌容情靠得太近?是慌容情举止大胆逾矩?还是慌自己意绪狂升、情难自抑?

“不许动。”吐气犀利中藏着绵意,是容情强势的温柔。

绢帕上清水泠泠,化开了层层油彩,却将面上心间的颜色搅得繁复杂乱。

苏时倾不敢直视容情的眼睛,好不容易才能伪饰喉骨的异动:“怎么好麻烦容二小姐亲自劳力?”

称呼生疏了。

是因为苏时倾避不能避、逃不能逃,只好在言辞上刻意。

“这里不是将军府、不是千帐营,没有什么容二小姐。”这么生分做什么?

苏时倾恪守心礼地重说:“怎么好麻烦……师姐为我卸妆?”

苏时倾和二小姐没缘分,却和抱朴守剑宗的师姐有羁绊。

容情依旧,为这一声“师姐”欢喜:“你向我呈演一出好戏,我为你卸妆,也是应当。”

有心回馈是真的,可颤颤不可久持的心力,却好像急于确定着什么事?

绢帕抹去苏时倾的眉粉与眼影,可容情没有继续改换别处擦拭,而是往复循环地只摩挲那一处。

丝缎早已经染污了油彩,不去洗干净,只能够越卸越脏。

怎么会呢?怎么会没有易容?

怎么会真的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苏时倾的喉骨不异动了,已经明白容情举动的真正意义。

只笑着,宠溺她的荒唐、宠溺她的失礼:“师姐,你再这样擦下去,我的脸该要破皮了。”

被苏时倾惯纵得心虚,容情按捺眼眶中的润意,把脏了的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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