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体伤心伤(2 / 2)
旭日好似生萌了新的眼睛;
清风仿佛也有了它的步调。
“哼??”苏时倾想,大概是真的毒入膏肓了。
晃晃的日头怎会有眼啊?懒懒的风尘又安能迈步呢?
等等!
苏时倾从自嘲中霎时警醒,终于想到了,是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
会是追杀的人吗?
苏时倾倒没有畏惧。
反正运气都这么背了,歹人要自己的命不过轻而易举的事。
死之前,让自己确认谁是凶手、仇意为何,这遗愿总不算过分吧?
于是,苏时倾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回头。
只是身子折转的刹那,他真真的意外了??
没有仇家,没有宿敌。
远处执音背负着无甚杀意的琴,随着苏时倾的滞步,也迟疑停下。
两人任由太阳无眼地照耀、清风撩拨地刮。
一时间,静谧无话。
她望着他望她。
执音很担心苏时倾。
足履不经意间微微前探了几寸,兴许她的本意是想往前走的。
可为了维系他们之间本不紧密的联系、为了照顾狼狈落败的某人的自尊,执音没有冲动。
然而,执音冲动与否,其实对于苏时倾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有的人们即使走得再相近,之间隔的距离也注定了一辈子远的。
没有什么话要对执音说。既然尾随自己的人不是来索命的,不予理会就是了。
苏时倾负着累累伤病,重新转回了要归去的方向。
未凝成痂的创口,频频滴血。血坠在看不到尽头的路途上,颜化成不会结果的花。
走得真的是很慢很慢,慢得让苏时倾总错以为执音应该不耐烦地离去了。
可执音虽然隔得很远很远,却没有丝毫打算离弃的抱怨。
就这么静静和睦地,一前一后挪回到了缘福客栈。
天边的太阳已昏黄欲沉,没什么往来的客人,所以小二哥正准备提前阖上客栈大门。
口中胡乱吹的哨曲儿,在看见苏时倾的刹那,惊惮乍停。
怀疑自己的眼睛误认了如此惨烈的伤势,小二哥连眨连瞪。几经确认没出幻觉,方被惊骇得松脱了手上的门板。
想把门板重新扶起来,弯腰到一半,又冒冒失失意识到,应该快去打盆热水给苏时倾洗身。
小二哥对着苏时倾又哭又笑:“我去打热水,我去打热水……”
人要是死在了客栈里,可如何是好?
“有劳。”苏时倾也不为难小二哥,只想回到自己的客房里老老实实呆着。
进了客栈内,手搭上登楼的扶手,不小心在扶手上染污了一道血色巴掌印。苏时倾急急想擦去,竟无妄地令那一小块地方越染越脏。
执音偏生这时候赶上来了,随行到了客栈门口,把苏时倾孩子气的动作观览入眼底。
明明艰难,却始终要强不求助。
执音替他难过。
苏时倾收回了失措的手,竭力在人前保持着要强的镇定:“你跟来做什么?”
被跟了一路,现在终于问了。
忍着耐着,不代表不好奇。
执音不敢太高兴:“我,我怕你死了。”
小心翼翼地措辞,不希望苏时倾再受伤。
苏时倾却不明白:“你跟过来,我就不会死了吗?”
“你!”理智劝导执音不能生气,话锋急转,“你还在怨我对你施展幻境的事吗?”
苏时倾奇怪执音怎么旧事重提:“我说过了,只要你不再诋毁容氏兄妹,我就不会找你麻烦。”
执音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呵,找麻烦?你现在这个快要死了的样子,能找谁的麻烦。”
苏时倾也觉得话语没什么威慑,干脆放弃纠缠,准备躲进客房里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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