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穿越火线》(1 / 2)
“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魏寻突然的郑重其事把唐成安吓了一跳,似乎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某种预感,她的呼吸也凝滞了一瞬。
“我……”尽管魏寻已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然而当真要开口的时候,他依然不争气地哽住了几秒。
颤抖的音节从唇齿中艰难挤出,眼看十年等待终于要换来一个结果,不论这个结果是否满意,都是对彼此间最好的交代。
“十年前……”
话音未落,然而突发的一声巨响如同一块落石,打碎了月夜铺就的祥和氛围。
同样一起打断的,还有魏寻继续下去的勇气。
“什么声音?”唐成安向后张望,却只看见沙沙作响的树丛。
魏寻先一步反应过来,顾不上被踢倒的奶茶慌忙起身:“是下面传来的!”
唐成安不明所以也着急下楼跟紧魏寻,等到二人来到楼下,只看见碎成一地的玻璃,玻璃渣中间躺着的是不省人事的张伯。
魏寻直接踩着玻璃渣冲了上去,鞋底压住碎片与地板摩擦的咯吱声仿佛在人的心脏上抓挠。
他支起张伯的半个身子轻轻放在大腿上,尝试着呼唤几声,却始终没见张伯恢复意识。
意识到情况或许比预想的糟糕,唐成安连忙上前搭把手把张伯扶到魏寻背上,就近赶去了县人民医院。
接手的急救医生看见张伯便愣住了:“张明忠?”
“医生您认识张伯?”唐成安留下。
“他很早就来过一次,我负责看诊的,”医生取下听诊器放入胸前口袋,“老人家脑瘤晚期了,没什么办法。”
脑瘤晚期?!张伯怎么从来没说过?
平时见他都是笑眯眯的,虽然一个人在信号台守夜,但他面色一直不错,看不出病人的样子。
唐成安原以为说不定人人觉得冷清的生活,其实正是张伯想要的。
原来他只是不说,他只是不愿相信任何人。
医生无奈深叹一口气,表情较为严肃:“现在唯一能做的,估计只有临终关怀吧。”
“他还有多久?”唐成安似乎仍抱有一线希望。
医生摇摇头只给出了一个刺骨的数字:“不到三个月。”
“这种时候了,还是以老人为主,”医生苦口婆心劝导唐成安,“让他了无遗憾地走吧。”
唐成安听后只是微微点点头,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不禁让她眩晕阵阵,脚步踉跄不稳。
魏寻从急救室回来见到默然的唐成安,一身沮丧味儿全然盖住了她原有的明媚。
他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对,躬下身柔声询问:“怎么了?”
唐成安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嘴里絮絮叨叨听不清在说什么。
魏寻见她没反应,于是把身子蹲得更低,尽力与垂着头的她对视,声音更加轻柔:“成安,别把事憋心里,和我说说。”
魏寻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惊扰了她的心绪,一度的沉默也没让他挪动半步。
唐成安将头撇到一边,收起目光不打算与魏寻对视,嗓音低哑:“脑瘤晚期。”
魏寻闻言表情一僵,怔愣片刻后便微微偏头关心她的状态。
唐成安整个人仿佛被现实抽离,欲言又止的话挣扎许久也没能说出口,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魏寻默默站在一旁,手表上走动的指针滴答作响,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刺耳。
“通知张文平吧,”他缓缓开口,语气中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后的妥协,“毕竟是他父亲。”
唐成安苦笑几声,无力跌坐在走廊侧面的座椅上:
“嘁,那也得找得到他人才行啊……”
魏寻没料到事情的发展,目光闪动错愕地问道:“连张伯也联系不到吗?”
唐成安长长叹出一口气,双手捧脸满是无可奈何。
张文平出走的那个夜晚,是决心要和南州所有人断绝关系的,何止一个张伯?
他缜密的出逃计划瞒天过海,直到第二天早上张伯才发现从二楼窗户掉下的床单。
他也拨打过无数次张文平的电话,然而听筒对面无止尽的电话忙音一次又一次冲垮了这位老人家的脊背。
他这个无辜的父亲也曾猜想过或许是自己错误的强势吓跑了儿子,思念与懊悔让这位铁骨铮铮的男人一遍遍在众人面前下跪,只为寻找挽回儿子的一线生机。
然而不论是同辈还是长辈,与张文平有关的一切联系都石沉大海。
张文平狠心得就像??不曾存在过。
魏寻心绪复杂,紧缩的眉头下压着挣扎的眼神,微微下沉的肩膀放弃了那份自以为不适时的关怀。
“不行!”唐成安突然正坐起来,语气异常坚定,“这个畜生这次说什么都要回来。”
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迅速按下几个按键,不知拨通的是谁。
“唐成泰!”对面刚发出“嘟”的接通声音,唐成安便脱口而出揭晓对方姓名,“赶紧想办法把张文平给我找回来!”
魏寻被她这气势吓到了,愣愣坐在一旁不敢吱声。
“我晕!你这凶巴巴的是求人的态度吗?”对面唐成泰也不客气,兄妹俩日常拌嘴得有来有回,“我还没质问你和阿寻孤男寡女的两个人大晚上在外面不回来是想干什么呢!你俩在偷情吧!”
这回真算唐成安的疏忽,接通前没注意调控好听筒音量,以至于唐成泰的胡言乱语全让身边的魏寻一字不落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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