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1 / 2)
大约在半小时前。
迟夏从家里出来了之后,就给迟麓川和陈旭霞打了通电话。陈旭霞在查案子,电话那头只有迟麓川给了回音。
“程洲本来说让我们别告诉你这些事情的。”迟麓川停顿了一下,“但我觉得,总瞒着也不是个事,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那通电话,迟麓川将许程洲这些年经历过的一切,都说给了自己的女儿迟夏听。但他没告诉迟夏,许程洲还有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的这件事。
挂断迟麓川的电话后,迟夏穿过了一条条街道,最后走到了江边沙滩上的那家名为“LISIANTHUS”的咖啡小酒馆。迟夏推门的时候,院子里的歌手还在唱着余佳运的那首《九月底》??
「你就这样离我而去/带着我给你的记忆/可回忆那么清晰/那么透明/就算我再用力再用力都抹不去」
这家名为“LISIANTHUS”的咖啡小酒馆曾是旧书屋的时候,是位老太太做老板。
近两年,老太太回家歇着去了。她不住在这周边,需要有人看店,她索性把自己的孙女给叫了过来。刚好孙女想要开一家小咖啡馆,和老太太一商量,就把这改造了一下,留出了原有的旧书藏书室,隔出了一间咖啡厅。
这家旧书屋是许程洲和迟夏小时候常来的地方。放学后,无作业的午间和晚上,许程洲和迟夏都会来这。有的时候是看书,有的时候是和老太太一起在投影上老电影。
除了旧书屋的店主老太太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们会来这里。这家位于江边沙滩上的小店,算是他们的秘密之地。
迟夏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来这看书,或者是睡大觉,暂时让自己逃离外面的世界。
每当许程洲知道迟夏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先来这里找她,他知道,她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这里。
迟夏还记得上初中那次,初一的时候。
那几天,正好是学校的运动会。迟夏上午轮完广播室的班,下午就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迟夏听班上的同学说,自己一直追的网文小说在杂志上开始连载了,她便想要看看那杂志,再追一追那个作品。
当时,迟夏和许程洲都还是用诺基亚小手机。迟夏知道,许程洲到外面的击剑馆训练去了,不在学校。便发了消息给他,让他从外面带杂志回来。
但迟夏等了好久,在教室里待了一下午,就是没有等到许程洲的回信和杂志。她想着许程洲应该是在训练,没时间看手机的信息,所以在放学后自己去到了江边旧书屋。
迟夏推门而入的时候,旧书屋里正在放岩井俊二的那部《情书》。
老太太见迟夏来了,便起身走到了书架前,将杂志给取了下来,给迟夏递了过去:“早觉得你会来,都给你准备好了。”
“您怎么知道我想看这个?”
“你经常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子说你喜欢这个小说。”老太太解释道,“我听邮局的小伙子说,这个小说刊载在了这个杂志上,我想着你会想看,就买了一批。”
“谢谢你,奶奶!”迟夏说,“我能借几天吗?我想带回去看,现在想和您一起看电影。”
老太太笑了笑:“当然可以。”
正要准备回屋,门口的风铃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迟夏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回头看,许程洲抱着一堆杂志走了进来。
房间里的电影按下了暂停,只留下了迟夏和许程洲的身影。
许程洲抱着那堆杂志走上前,停在了迟夏的面前,说:“对不起,我才看到你的信息。我去学校找你去了,发现你不在教室,我就想着……你应该会来这里。”
许程洲看到了迟夏手中拿着旧书屋中的杂志。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动作很细,但还是被迟夏给捕捉到了。
迟夏索性将自己手上的书放到了旁边的架子上,接过了许程洲手里的那一堆杂志。
“你没生气吧……?”许程洲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迟夏回答说,“我看上去像是很容易生气的人吗?”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
听完这话,迟夏笑了。
屋内传来了声音:“电影要继续咯??”
“今天是什么电影啊?”许程洲往房间里面看了看,好奇地问。
“情书。”迟夏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了一遍画面上的情节回答说。
“我昨天刚买了岩井俊二的那本《情书》。”许程洲说,“就在我的书包里。”
“那回头你借我看看。”
今天的咖啡馆里的白色墙壁前,仍然在放着岩井俊二的那部《情书》。坐在窗前,迟夏点亮了眼前桌子上的小台灯。
“你不必和我说抱歉。”
许程洲抬起头。
迟夏继续说:“我清楚,你那年的离开是迫不得已。”
两人陷入一段沉默。
沉默到房间内只能听见电影台词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窗外的雨都没有再继续下去了的时候,许程洲才“嗯”了一句。
迟夏接着问:“今天怎么会想着到这里来?”
许程洲回答说:“我是来找你的。”
“看来你没有忘记这里。”
“当然。”
“你还记得那间旧书房间吗?”迟夏说,“想不想去看看?”
“可以吗?”许程洲像是带着一副明知故问的语气问道。
迟夏点了点头,“嗯。”
老太太搬走之后,旧书屋便不再对外开放,只会在熟客来的时候,邀请熟客进去做做回忆。迟夏和许程洲就是被老太太写进熟客名单中的人。
旧书房间里,一切照旧,陈设没有什么改变。书架上没有灰尘,窗框上也没有。老板小姐姐每天都会进来打扫一次,给里面清清灰。
迟夏和许程洲站在窗台前,窗外还在下着暴雨。且这雨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出去的话会被淋得透湿,所以他们暂时先留在这里。
迟夏没有提起许程洲这么多年经历了什么,她知道,这是许程洲心底里最不愿提起的一段经历。被迫的离开,家庭的变故,陌生的环境。每一个,都像是一把刀子扎向了那时的许程洲。而那刀子刀口的疼痛将会蔓延多久,将会在多久之后愈合,迟夏不清楚。
“那本杂志,现在还有吗?”走在书架前,许程洲小声地问了句。
“停刊了。”迟夏说,“就在你你走那年。准确来说,就在你走后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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