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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送礼一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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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晴了一日,雨又下了。

它下得密,如针尖牛毛般,在外走一遭似是不会打湿衣衫,但若在屋里坐上一会儿,湿意冷不丁地便从布上钻进皮肤,浑身都要抖上两抖。

“昨日没有那件事,我都不知道巷尾的小刘死了。他们总说他这个年纪了,还不学好。唉,我知道的,小刘是个好孩子......”

陈莲用调羹搅动着砂锅里的梨块与枇杷叶,眉眼间尽是惋惜。

“这孩子是我瞧着长大的,从小人就机灵。他父母都不着家,我觉着可怜,便每次给你舅舅买香糖果子吃时,也会给他几块。这孩子,春日里去就挖野菜,托你舅舅带给我,满满当当一大篮。夏日里呢,便去捡螺蛳,偷偷放在我们家门口,人一溜烟就跑了。”

“秋日里......唉,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死了呢。”

她搅动着汤,兀然从眼中滚下一滴泪来。

在一条巷子里相处了几十年,春去冬来,若要将这些事细细展开来说,便是说上三天三夜都是说不尽的。

与沈长生儿时玩得好的玩伴,都早已成了家,要么搬到别的地方去住,几乎断了联系,要么被生活琐事给牵绊住了,也没空聚聚。

唯有这刘成,在沈长生回家时,会带上一坛好酒来沈家,与他把酒言欢,偶尔抵足而眠。

“雁雁,我瞧那谢大人,挺好的,你说他会不会……”

与原先的吴大人好似不大一样。

陈莲盖上锅盖,用衣袖抹了一把眼角,“我才不信什么僵怪杀人……那都是祖母与你们讲的故事啊。”

昨日散了后,她也听街坊邻里说了,小刘肚子破了好大一个洞,大家都在传他是被僵怪挖了心肝而死。

小刘死得太惨了。那些僵怪,不过是她哄孩子们的鬼怪故事,如何能当真。

想到这儿,陈莲闭上眼,嘴里升起一抹苦味,胸口起伏,咳嗽声也渐重。

灶台旁摆着的竹篮里头还剩几只梨,个头饱满,浅黄的表皮上虽布有斑点,却个个汁水丰盈,定是那主人精挑细选过的。

只是日后再也见不到送梨的主人了。

“会的,祖母,一定会的......您坐灶台旁烤会火,您本来就有就咳疾,这两日秋雨下得急,整间屋子湿气重。夜里您咳嗽多,也睡不好,睡会吧,莫再想了。”

外头秋雨绵绵,院里的藤椅被沈雁回搬到了灶台旁。灶火烧得正旺,才扔进去的树枝在火焰的熏烤下爆裂开来,发出轻微的细响。

灶台暖和,喝了一碗枇杷叶梨汤的陈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手里捧着的梨也滚落在一旁。

她何尝没把刘成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沈雁回与刘成并不相熟,只能在儿时的记忆中窥得一些破碎的片段。

在母亲回娘家探亲时,刘成会塞不少饴糖与香糖果子给她,还会轻轻抚她额角,说上两句“雁雁真乖”。

除此之外,便是前两日来她家门口送梨。

即便如此,她也不认为刘成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到底会是什么人,要将他这么残忍地杀死?

沈雁回从木柜中寻出一瓦罐,洗净后在里头装满枇杷叶梨汤,将竹篮中的梨放在灶台上,跨上竹篮后,替陈莲掖了掖被角,便拿着油纸伞出了门。

她忽然有个念头,她想赌一把。

虽然外头下着雨,但还有不少小摊贩躲在酒楼食肆的屋檐下做买卖。

都是要养家糊口的,总不能由着天气牵着鼻子走。

“买些柿子。”

沈雁回挑了个卖应季水果的摊子,歪头抵着油纸伞,仔细挑了又挑,将摊上个头最大,熟得最黄的柿子都挑到竹篮中。

“小娘子莫挑了,我这儿的柿子都是鼎鼎的好,可别将其他柿子给撞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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