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讨债(1 / 2)
隔日果真如莫莉所言。
沈思漓的双腿似被压上秤砣,再用楔子钉死在床榻上,无法动弹。
莫莉面无表情掏出匕首,银白匕刃飞掷而出,准确的落在沈思漓枕边。
感受到危险的沈思漓骤然弹跳起身。
而下肢酸涩痛感愈加鲜明,同被马车碾过的稻谷一般。
不堪一击。
她手脚并用艰难地爬下床榻,不住地唤道:“茉莉、小茉莉,快来扶着你家小姐。”
莫莉憋不住嗤笑一声,脚下步子稍作停顿,先将匕首收入袖口,再转身撑起沈思漓。
“姑娘今天还晨跑吗?”莫莉戏谑问道。
“跑!”沈思漓悲痛答道,“爬着我都要跑完一百圈。”
想起薛明晖所言,她五岁习武,已有十年功底。
既要弥补其中差距,沈思漓需得愈加勤奋刻苦。
骑射不过是个幌子,双拳难敌四手,沈思漓练就武艺防身犹不觉够。
待她提起剑,再扛起刀,龌蹉小人休想再伤她分毫!
用完早膳,公主府司令陆砚仍身着青色官服候于明堂。
今个轮到陆砚传授她管家里的门道。
陆砚没带她去茶室,而是带她一路出了长公主府。
哪怕是长公主府最不起眼的一辆马车,精致华丽程度也非官宦世家可相与的。
车帘与座下软垫皆是织金锦,两侧车厢藏有暗格,格内熏炉透过梅花镂空升起袅袅氤氲。
陆砚端坐在坐垫上,轻声细语对沈思漓说道:“王侯世家的当家主母之职,与寻常门户相较,更为严苛。管家治下、执掌中馈、孝顺公婆、教养子女、出席宴饮,讲白了无非是管人、管钱、管男人。”
“敢问沈姑娘,治家何以为重?”陆砚语气温柔地问道。
沈思漓下意识如实答道:“钱财吧……”
“依下官看来,治理府中下人乃是重中之重。”陆砚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观点,“卖身入府为奴为婢之人,大多家中穷苦。要么为了钱,要么为了依靠。”
“求财者,一靠月银,二靠主家赏赐,”陆砚道,“至于其三,小人贪利,低买高报,中饱私囊也。”
"这个我知,"沈思漓笑着说道,“曾经我阿娘身边有个新丫鬟,外出帮着采买头油、胭脂。两物合计市价一百,那丫头胆忒大,竟敢报价五百文。”
“管家治下需依着章程,奖惩有度。切忌过于严苛,易损主家名声。”陆砚略一颔首,谆谆教诲道,“知市价,方避欺下瞒上之辈。不过水至清则无鱼,没有油水的差事谁都不爱做,不太过分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罢。”
名门闺秀并非天生就会治家,多由母亲以身作则自小教导。
沈思漓跟在卢夫人身边耳濡目染,对府上吃穿用度略有印象,府内账簿一眼带过。
更多的学的是打发、惩治下人的本事。
沈?乔定亲后,卢夫人的管家本领显得不够看,是由王府老嬷嬷亲自教导。
邱老太太想让两个小的旁听,被卢夫人敷衍过去,说待余下两个女儿订下人家后,根据夫家门第再行教导。
未料到其中曲折,耽误了下来。
听闻定远侯府两任主母相继离世后,府内中馈暂由高靖远母亲王太夫人统管。高家不待见她,未必会让她管家,她倒是乐得清闲。
沈思漓由衷夸赞道:“陆大人教学真乃别出心裁。亲自询价,能记得更牢些。”
“沈姑娘谬赞,下官依葫芦画瓢罢了。”陆砚掀帘看向远方,清丽容颜难掩眉间愁絮。
越接近东坊街,沿途商铺越密集。
大道人潮拥挤,喧闹非凡,迎客吆喝声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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