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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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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翠羽见小主人脸儿发白,满眼恍惚,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禁担忧地问:

“小主人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小太监窥她额上冷汗涔涔,嘴唇颤抖一字不语,顿时也慌了:

“宸妃娘娘,可要奴才为您宣太医?”

芊芊手搭在翠羽手臂上,强自稳定心神,见诸多目光纷纷集中在自己身上,只能按捺住那股怒火,随便挑了个不起眼的问题:

“他们这正在排的什么戏,瞧着倒是热闹有趣。”

小太监松了口气:

“回娘娘,是那《碧蛇传》,乃民间广为流传之佳作,深受百姓喜爱,更是百戏团的招牌之作,堪称其镇团之宝。”

小太监小心觑着女子的脸色,“有二位角儿技艺精湛,演技非凡,堪称是戏中砥柱,若娘娘有兴趣,奴才可召他们过来给娘娘见见。”

芊芊颔首。

小太监便提高了嗓音,中气十足道:

“碧蛇仙姬,金蛇郎君,你们过来。”

闻言,那几人中妆容最盛、衣着最为鲜亮的人儿缓缓行来。

他们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唇上也擦得红润润的,依稀透出姣好的五官。

一翠绿衫子、一金黄锦袍,端的是意气风发,明眸善睐。

翠衣是个少女,黄衣则是一名男子。

小太监对他们道:“这位是宸妃娘娘。还不下跪拜见。”

那黄衣郎君率先敛裾而拜,低声道:

“小人金蛇郎君,随金风,见过宸妃娘娘。”

少女紧随其后,低头脆声道:

“小人碧蛇仙姬,随春声,见过宸妃娘娘。”

芊芊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这少女身上。

她发髻高高挽起,用银簪和五彩的丝线缠绕,发簪乃是蛇形,或昂首吐信,或蜿蜒盘旋。

少女怀中抱着个细竹篾编成的竹筒,突然,竹筒的一端微微动了一下,一个青色的生物缓缓地从中探出头来。

其身如碧玉般光滑,身上的鳞片紧密排列,像是精心雕琢的宝石,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宛如山涧清泉的一抹幽光。

它的颜色与竹筒的绿几乎融为一体,深红色的竖瞳闪烁着冷冷的光。

而最引人注意的是那细长的舌头,不断地吐出发出细微的“丝丝”声。

“啊!”翠羽小小地惊叫了一声,“是蛇。”

“小主人当心。”

她天生惧怕这些东西,与她的紧张截然相反的是芊芊,她脸上并未出现多少惊慌之色,面容淡定地盯着那探头探脑的小蛇看,眼里甚至有微微的喜爱之色。

是了,小主人曾随草鬼婆学习巫蛊之术,而蛊师驱使蛇虫乃是家常便饭,自然是见惯了这些毒物,又怎么会害怕呢?

翠羽强忍恐惧看去,见那条蛇的体型并不庞大,仅仅食指般粗细,可颜色这般鲜艳,必然是条剧毒无比的毒蛇,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那名唤随春声的少女,细白手指点在蛇头上,轻轻安抚着怀里的小青蛇:

“宸妃娘娘莫害怕,碧莹不会咬人。

许是感受到了少女的温柔,那蛇渐渐地缩回了竹筒之中,它柔韧的身体在狭窄的竹筒中盘旋蜿蜒,像是乖巧地守在家里的孩子。

只留下一缕青色的影子和那令人难忘的丝丝之声,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碧莹……芊芊不由自主地低声呢喃,“这名字倒是极好听。她看着那少女,“它是你的宠物吗?

随春声抬了抬眼,俏生生道:“回娘娘的话,它不是民女的宠物,是民女的伙伴,这几日都随民女登台演出。

小太监见缝插针,殷勤道:

“娘娘若是想瞧那出折子戏,何不移步?

翠羽正思量这戏有什么好瞧的,便听小主人道:

“正好,我正觉宫里烦闷得紧,便去瞧瞧看罢。

待领了人到那戏楼,小太监功成身退。但闻锣鼓一敲,各色角儿粉墨登场。

场上伶人来往,各显神通,座席空荡,唯有一乌发蓝裙的纤影,在与身旁的宫女耳语着什么。

她只略沾了沾凳,便起身朝着那恭房的方向走去,而翠羽则给她留心着那跟踪她们的惊羽卫的动向,这听声辩位也是当初金肩教她的。

是以主仆二人看似是要去如厕,却抓准了时机闪身绕过廊庑,避开惊羽卫的监视,入得那戏楼的后台。

头先见过的金蛇郎君,果然在那候着,待与芊芊一照面,他眸光微微一闪,当即屈膝下跪,抱拳朗声道:

“奴婢金肩,拜见王女。

翠羽大惊。什么,这是金肩?她揉了揉眼,别是眼花看错了吧?!

可听这声音,分明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金肩无疑!

原来方才小主人就认出来了金肩,听戏不过是掩人耳目,翠羽当即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金肩:“你去

哪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小主人都快要被人欺负死了!”

她们两个打小便是一文一武,跟随在芊芊身边,翠羽打嘴仗从不输人,勉强算是文。

金肩腿脚功夫厉害,便是那武,这倒也不是说她口舌笨拙,只是平日里更多专注于武学罢了,整个人比灵动的翠羽呆板许多。

金肩此时已卸掉浓妆,素面朝天,白黑分明的眼睛看着芊芊道:

“奴婢能进宫,都是少祭司的安排。是少祭司命奴婢,来襄助主人,为主人分忧。”

芊芊眼睫一颤。

想不到兄君竟是快人一步,比谢不归更早找到了金肩,也对,定是金肩与兄君早些时候便取得了联络,否则兄君也不会知道她的事情,进宫来见她!

可见这一整个百戏团,其实都是兄君的障眼法!

她真是太久没见兄君生疏了,都忘了南照的少祭司,是个何等心细如发、未雨绸缪的人物,她竟然还担心兄君会被谢不归所擒杀,真是关心则乱。

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王孙贵族都不放在眼里肆意耍弄的少年,如何会那般轻易落入牢狱之中?

她扶起金肩,不由得哑声问:“兄君可还好?”

金肩道:“少祭司很好,虽在离开皇宫时受到些许阻碍,遭遇一批高手的追杀,但少祭司以巧计甩开了那些追兵,如今安然无恙,王女但可放心。”

她问芊芊:“您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翠羽便一五一十,将穆王世子的事与金肩说了,并问金肩,在芊芊难产那一日,她到底都看到了什么?

金肩回忆道:“奴婢当时陪产在侧,见您下红不止,情势危急,心急如焚,本不该擅自离去……”

“可您当时念着谢郎君的名字。”金肩攥紧手,黯然道,“您说无论如何都想在临死之前,再见郎君一面。”

“什么?”

芊芊一怔。

她记得当时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撑着最后一口气,满身血地躺在榻上,苟延残喘不肯闭眼,满心都在念着一件事,那念头是如此深、如此刻骨铭心,几成执念。

如果做不成这件事,她便是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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