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1 / 2)
027
天空中飘着细小的雪花,融化在她的皮肤上。
芊芊猛地打了个哆嗦,不仅身体冷,心更冷。
她甚至都不敢跟身上的人对视。
“咔嚓。”
耳边传来一声像是枯枝断裂的声响。
随着那一声脆响,他们所处的位置开始迅速塌陷。
原来他们二人身下的这片雪地看似平静,不过是白雪掩盖了枝条,底下其实藏着一个陷阱!
千钧一发之际,谢不归反应极快,将女子柔软的身躯紧紧抱入怀中。
他抱她入怀,随即如同雪豹一般敏捷地调整了姿势,轻巧地跃往一旁。落地一刹,男人满头乌黑的长发在风雪中完全散开,华丽隆重地倾泻了俩人一身。
芊芊下意识紧搂住他的脖颈,紧闭着眼,然而不过片刻,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冲进鼻腔。
脑海中警铃大作。
这可不是什么英雄救美。
这是阎王爷的怀抱!
她立刻松开手,挣扎着从他怀中跳出来,拔腿就跑,谁知刚踏出一步,身后便传来男人低沉的怒吼。
“别动!”
然而已经晚了。
脚下一空。
这一刻她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又好像什么念头也没有。
身子再度被裹进一个怀抱,他的手臂紧紧勒住她,像是藤蔓紧紧地缠绕。
风声雪落声,众人的惊呼声似乎都已不存在。此时此刻,她能感受到的只有他,和他的心跳。
是多久以前……
也曾有过这样的画面。
那年他衣若雪飞,策马而来,接她入怀。
她在他怀中抬起头,看到满天飘落的花瓣。银色的梨花在月光下飞舞,宛若落雪一般。
恰如此刻,漫天飞雪。
撞入那样一双惊艳点漆的眸,视线相缠的一瞬。
与多年前,相同的悸动。
身体比记忆,更能铭刻当初的感觉。这感觉是她对生命美好最初的体验,深入骨髓,密不可分。
就好像不知不觉回到了命运的起点……
直到一声低吼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响:“你宁可寻死也不愿跟我服软?”
芊芊这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他们落下来的似乎是一座小型悬崖。
大约与她当初跌落高台的高度,差不了多少。
谢不归怒斥完她后,便闷哼一声歪倒下去,腰际有渐渐濡湿的痕迹。
一股新鲜的血腥味飘了过来
芊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抬起掌心一看,一抹鲜红刺目。
他可能也许大概是撞到了一块石头,却仍有余力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怒火:
“你为了摆脱朕,连跳崖这种事都干的出来。”
“……”
该怎么解释她根本不是寻死。
而是晚上天太黑了,没看清旁边就有一座悬崖。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找了一个奇差无比的落点!
但谢不归眼下的状态似乎也听不进她的解释,他脸色苍白,又夹杂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红晕,剑似的长眉拢起,漆黑的目光紧紧钉在芊芊身上,仿佛想用视线化为锁链,把她牢牢固定在身畔,不愿她离开半步。
芊芊别开脸:“能不能别盯着我看。”
她开始观察周围环境。试着起身,脚踝倏地一阵刺痛,她失了平衡栽倒下去,好巧不巧砸在谢不归的身上。
他闷哼一声,却伸手扶住了她的腰,“你就不能好好待着!”
芊芊干脆也不动了,看这悬崖底下空间封闭,只能从上边出去。
只是,他们一个“瘸子”。一个半身不遂。
要怎么上去?
她心中烦闷不已,一转头,又对上了谢不归乌黑的双眼。
他就没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过。
眼睛长在他身上,芊芊也没办法给他挖出来,只能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她好像很不客气。
芊芊想了下,抬手抓住他的衣领,逼近他的脸低低说:“快说,你应该知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吧……”
她另一只手在他脖子旁比划着,做出威胁的动作。
然后她就看见谢不归脸上那抹红晕更浓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长睫毛像是云雾那般围拢着眼睛,瞳仁很大也很黑,干净得像是浸润过月光的玉石。
平心而论,他实在是生得好,不然当初也不会迷得她晕头转向。
“最烦言而无信的人,”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自己说过的话都能忘了。”
??陛下,我们重新把那个孩子生一遍吧。
??请陛下,宠幸臣妾吧。
“……”
芊芊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惦记着跟她生孩子这种事,震惊非常:
“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
她怜悯地看着他,
“回头记得找郎中看看。”
他倏地掀起浓睫眼神像是刀片那般嗖嗖地飞过来一瞬之间锐利光华生动潋滟至不可逼视。
在她不卑不亢的回视之下又偏了偏脸缓缓地合上眼帘浓睫在眼下投出阴影。那一抹红晕在他脸上更加明显。
他压抑在喉咙里的闷喘声更加明.显呼哧呼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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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从上边传来惊羽卫焦急的呼唤。
声音在空空的悬崖底下回荡震得枝条扑簌簌的又是一团雪落下。
“别喊了再喊你们陛下要血尽而死了。”芊芊拂开肩上的雪。
上边人静了静。
“还请宸妃娘娘暂时照顾陛下”那声音沉重道“属下这就带人接应稍等!”
芊芊不由得再将视线投向男人。
他虽然长得和风细雨五官精美堪称?丽性子却极硬大约是那军队里历练出来的伤再重也不吭一声。
她缓缓问:“你为什么对空见法师动手。”
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芊芊头皮还有些发麻好端端的和尚都快变成糖葫芦了流那么多血不会死了吧。
她还记得他灭佛杀僧是为郑兰漪人人都说当今天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过这一怒也怒的太久了吧。
就连路边遇到的一个和尚都要赶尽杀绝。
她忍不住道:“是不是人家剃个光头都犯了皇帝陛下您老人家的忌讳啊?”
他淡哂:“你懂什么。”
在她没好气地看过去时又轻轻地垂下眼睛抿唇道:
“他是我生父。”
谢不归脸色不好看隐隐的不愿提及往事。她皱眉。成婚那几年他也确实很少说家里人的事。
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童年过得不是很好想必是过过穷苦日子的。若他从一开始就生在炊金馔玉的谢家。
种桑养蚕、宰羊剖鱼、木工编织、行商坐贾……
她相信换作那位谢家的嫡出公子定然不会似谢不归这般精通仿佛是那与生俱来的技能。
正因如此她才会对他真正的身份毫无察觉。
他伪装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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